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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七星燈續命。
對曾經的少年謀士來說,這并不是難以做到的事情。
但是這一次,糾纏太大了,他身上纏繞著的是,是這片神州土地最終屬于魏還是漢的可能性,不是斬斷可能,而是逆轉天命,他踏足其中,手中拄著九節杖,七盞燈一一地亮起。
到了深夜。
他的道行仍舊還能夠扛得住。
但是,他的身體本身,再也支撐不住。
謀士的臉色慢慢地變得蒼白,他伸出手拄著九節杖,以這神兵強行穩住自我,眼前一一地想起過往,年少世家,十二歲時親眼看到屠殺,隱居荊州,游學潁川,最后南陽那一場大夢后,就此入世,再不曾睡得那么好。
再不曾有過那么好的夢……
不,不對。
不再年少的謀士閉著眼睛。
亮這數十年,做的不正是一場,與天爭命的大夢么?
“天命,何不可違?”
他拄著九節杖,緩緩站起身。
雙目睜開,仿佛燃燒著火焰,仿佛只要這大志尚存,他仍舊是當年從容離開南陽草蘆的少年,仍舊和那些人站在一起,旁邊的劉玄德一如當年,攙扶住他的手臂。
咔嚓的聲音突然刺耳。
諸葛亮的身子一偏,自恍惚中回過神來。
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鮮血。
九節杖,就此斷裂。
姜維聽到動靜,猛地轉身進入其中,卻看到丞相坐在那里,手中九節杖已然斷裂成了兩半,七星燈只剩下一盞燈還在苦苦支撐,曾經斷絕過一次天命的神兵,終究無法支撐著第二位主人逆轉天命,其上的光芒緩緩暗淡熄滅。
諸葛亮最后也沒有什么懊惱,只是怔怔地看了看那一根九節杖,許久后,卻笑道:“準是淵打我的時候,太過用力了些……”
他最后吩咐完了身后之事。
然后仰著頭,看著那星辰,呢喃道: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何時夢醒,何日再回南陽呢……”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了那一天的午后,自己睡著正香,陽光曬在臉上,什么都不用想,年輕的道人一身道袍在那里翻書,還有草藥的香味呢,就想要讓人一直一直,什么都不用想,就這樣睡下去……
老人的手墜下。
最后一盞七星燈,
熄滅。
……………………
淵和左慈,葛玄住在了周圍魏國民眾的草蘆里。
淵今日打坐沉睡,他道行很高,本心無雜念。
卻突然似乎聽到了敲門聲音。
他睜開眼睛,周圍分明就只是在南陽時候的那草蘆,但是不知為何,他卻沒有察覺到問題,諸葛均還在讀書,旁邊是眉眼柔美的少女,門外響起敲門聲。
道人推開門。
門外,站著雙眸明亮,一如當年的少年。
“淵,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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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五丈原那么可惜……兩千年不知道多少人嘆惋,就是因為只差一點了啊,沒有糧食后顧之憂的諸葛武侯,全盛的武侯,不曾展露于人前。
懿告人曰:“諸葛孔明食少事煩,其能久乎!”
《三國志·卷三十五·蜀志·諸葛亮傳》:十二年春,亮悉大眾由斜谷出,以流馬運,據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於渭南。亮每患糧不繼,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為久駐之基。
耕者雜於渭濱居民之間,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
是的,諸葛在魏國邊境,和魏國百姓一起屯田,然后種麥子,打魏國。
諸葛亮是六出祁山而北伐,所以說主戰場根本不是蜀道難。
他是在魏國境內平原面對著無論資源還是兵力遠超自己的魏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