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云長和趙玄壇,此刻還在吸收汲取香火祭祀的力量,這不是那種能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時間,衛淵沿路回到博物館里,順便把米飯淘好,加了點水泡著。
順便打開手機,去看最近的新聞,佛門論法的事情熱度很高,已經不再比之前道門昆侖瑤池差上多少,衛淵感慨,沒有想到當初認識的僧人,居然有這么高的手段。
他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
他是活在這個時代的。
但是假如,假如……
在未來,他某一世的真靈再度復蘇,那么會不會回憶起來現在的事情。
他和佛門玄奘傳人一起談論過佛法的戒律,也曾經給道門天師灌過醒酒湯,曾經踏著淮水送入東海,似乎也是很波瀾壯闊的事情,歷史和歲月往往是沒有實感的,但是現在經歷的,平淡平凡的某一天,百年后的人再回看,或許會感覺到一種如同驚雷般的震撼。
但是這仍舊是尋常的一日。
我們本身就生活在歷史之中。
嘩啦啦,外面有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秋天是多雨的時節,尤其是進入了深秋,衛淵把米放到電飯煲里做好,慢慢看著那些新聞,還有不少人在開始講述金剛經和心經,心經說是以心抵達彼岸,金剛經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都是在說不該執著于外相。
又有彈幕里有人在刷屏。
“圓覺大師到底在哪里?”
“是啊,不知道是在哪一出寶剎出家修行?”
“唯識宗,會不會是在長安慈恩寺里?”
“別去了,我們本地人都去那地兒看過了,沒人。”
衛淵估摸著時間,看來圓覺是不打算來了。
也是,圓覺的性格,似乎也不是會麻煩其他人的那種。
更何況,他原本是擔心圓覺如果在論法里面受了傷,一個人不大好處理,所以才邀請他過來暫住,他也沒有想到,圓覺的修為居然高到了這個程度,硬生生沒有受什么傷,就直接闖了出來。
不過,也有可能是九環錫杖的輔助。
衛淵想到自己靠著九節杖和太平道弟子交鋒時候的樣子。
同樣是占據了相當的優勢。
以唐玄奘當初的傳說事跡,對于其他佛門流派的碾壓和壓迫感,搞不好都已經被刻入DNA了。
不要什么都往DNA里刻啊喂。
衛淵心里調侃了一句。
米飯的香氣逐漸在屋子里彌漫著,讓人心安,雨漸漸變大,雨水敲擊在了老街的屋頂上,由遠而近,聲音時而輕時而重,在一股流動的聲音里,雨水從屋檐垂落下來,串成珠子,落在地上又濺射出水花,彌蒙著水汽。
各種雨水低落敲擊的聲音和滑落的聲音綿密而柔和。
米飯的香氣又有煙火氣。
在一大堆彈幕里面,有些生澀的直播博主輕輕敲擊木魚,念誦金剛經,恰巧念誦到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一句,門外有腳步聲停住。
雨聲,風聲,木魚聲,誦經聲,煙火氣。
僧人叩門聲。
衛淵愣了下,轉過身去開門。
門外一身僧衣,頭戴斗笠的僧人立于雨簾里,手中拄著九環錫杖。
僧衣下藏著兩只鳥雀。
圓覺抬了抬斗笠,臉上露出微笑。
“衛館主,打擾了。”
…………………………
與此同時,江南道,某特別行動組的審問房里。
有著黑色頭發和瞳孔,發絲微卷的青年被關在里面,這是專門為修行者準備的上乘住所,每天按時作息,一床一桌一衛,專門接受過訓練的人員提供全天二十四小時無障礙關切服務,每天有專門的飲食,一天三頓綠色蔬菜,少油少鹽,保證能夠讓你保持健康。
而且因為修行者各種奇怪的力量,這審問房的材質相當扎實。
只能透過鐵窗來和外面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