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那些聲音仿佛來自于遙遠的過去,仿佛就來自于背后,唱歌的人語調不起,帶著鄉音俚語,甚至于還有無法分辨的嗓音,但是混合在一起,再沒有誰能嘲笑他們。
那聲音中是有著如此的豪情和壯闊的理想。
他們僵硬地轉頭看去,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不知道多少人,他們斜持長劍,步步往前,看到陡然招展的墨色大秦戰旗,看到上面振翅的玄鳥般的紋路。
樊噲面色微變,他借助時間,猛地后退,避開了項羽的槍,項羽下意識往前遞出槍鋒,卻忘記了自己的槍已經被折斷,這一下只是在樊噲的肩膀上拉扯出了一道血痕。
樊噲回到那些陰魂兵士當中,要再度結陣。
章邯重重敲擊戰鼓。
先是無比激昂的第一下,旋即是緊促的鼓點爆發。
因秦俑和咸陽宮戰鼓而復蘇的秦軍猛地踏前一步。
摘下戰弓,半跪于地,引弓齊射。
樊噲下意識舉盾,在一瞬間遮蔽天地的箭雨之后,樊噲整部被密密麻麻的箭矢包圍成了一個箭圈,不只是樊噲,其余的人也發現自己被箭矢所包圍。
樊噲僵硬放下盾來。
以鼓聲掌控軍勢。
擊鼓之人,必是天下名將!
而后大地開始震顫,那些不知是以什么方法出現的秦兵漠然退下。
從中間分出一條道路,而后奔雷般的聲音靠近,轉瞬奔出,樊噲的瞳孔收縮,這是騎兵的聲音,沛公曾經收服李必,駱甲兩人,為漢軍訓練騎兵,屢立戰功,而這兩人,只是普通的大秦騎士。
秦據要塞,遠卻匈奴,又曾經收服義渠君。
他們不缺戰馬!
樊噲心中閃過了大秦騎兵的要求。
選騎士之法,取四十以下,長七尺五寸以上,壯健捷疾,超絕倫等;能馳騎彀射前后左右,周旋進退,越溝塹,登丘陵,冒險阻,絕大澤,弛強敵,亂大眾者,名曰武騎之士,不可不厚也。
奔雷般的聲音中,真正遠卻匈奴的大秦騎兵出現,哪怕是曾經見過這些存在的樊噲都握緊了兵器,其余的現代修士和研究員們都下意識茫然退后,這幾乎不應該是秦國時代的造物,高大的戰馬幾乎比尋常戰馬高出一個頭,也更為雄壯。
他們身上穿著比起大秦鐵甲更沉厚至少三倍的秦墨鎧甲,渾身籠罩在墨色的甲葉當中,兜鍪戰盔只漏出了兩只眼睛和鼻子,背后背著大秦戰弩,連戰馬都奢侈地披著鎧甲,手中所用的兵器是清一色的墨色長槍,這樣的兵器在高速奔馳的時候,擁有令人恐懼的沖擊力和貫穿力。
而當戰馬的速度被拉低之后,他們腰間還有著大秦的戰劍,藍田之陽產玉,藍田之陰產金鐵,鋒銳無比的戰劍配合遠超尋常秦**士的修為,能夠瞬間斬殺敵人,當這樣的武騎之士成群結隊地出現在戰場上,就是收割敵人的最強力量。
但是當王離戰死之后,再也沒有人聚集起這些秦國的恐怖力量。
上百的武騎之士奔馳出陣,像是帶著死亡的黑色云霧,項羽回憶起最后和自己沖殺的二十八騎,面色浮現復雜的神色,而這上百武騎之士出現后,直接分散開來,沖向那些帶著特殊目的進入帝陵的修士。
伴隨著章邯的戰鼓和令騎,那些現代更容易得到資源,戰力卻遠不如戰亂年間的修士被洞穿,他們的法術撞擊在那鎧甲上幾乎沒有辦法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們的飛劍無法撕裂對方的防御,那鎧甲顯而易見不是尋常的造物。
而這些武騎之士的劍刃卻輕而易舉將那些修士撕碎,絞殺,像是冰冷而無情的機器。
恐懼籠罩所有人。
那些研究員面色恐懼,而剩余的修士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不屬于自己。
授五雷箓的道人手掌微微顫抖。
兵家煞氣之下,他本就被壓制的道法幾乎沒有辦法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