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指了指衛淵,又指了指自己,然后輕輕拍了拍衛淵的頭,笑容爽朗道:“你寫書,我做曲,我們都一樣,都是文官。”
刑天一下一下拍著衛淵的肩膀,哈哈大笑。
衛淵雙目無神,伴隨著拍擊身子晃動。
片刻后,現實中的衛淵抵達了泉市高鐵站,自這清醒夢境當中再度復蘇,這樣特殊的夢境無法持續太久,刑天看向燭九***:“燭照九幽之主,可要一同回去?”
燭九陰眼眸平淡,面容古拙,淡淡搖了搖頭。
刑天也沒有勉強,拱手一笑,道:“出去之后,我恐怕又會靠著本能和情緒行事,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包涵。”
祂看向衛淵的方向,感慨道:“我等還無法進入此刻的人間。”
“而祝融又一次沉睡了,六百年前和千余年前的事情,只能靠他了。”
“不能不稍稍加緊些鍛煉啊。”
“身為文官,怎可如此松懈?”
復又大笑一拱手,刑天消失于夢境。
在這夢境之中。
燭九陰仍舊側面坐著,神色悠遠,仿佛真正的蒼古之天神,當確認兩人都已經離去之后,燭九陰轉了轉頭,一只眼睛平靜,仿佛蘊含有時空歲月的奧妙,另一只神色同樣平淡而悠遠,有神靈之秉性。
如果不是面無表情的燭九陰右眼還在不斷往下流眼淚,就更好了。
刑天,山海界第二頭鐵莽夫。
另一個是蚩尤。
能把禹王打得嵌山里頭摳都摳不下來的猛人。
那一罐頭,哪怕燭九陰都著了道。
這一日……
《九幽志·長歲篇》有記載。
日月輪轉,霹靂不絕,而后千年難遇的暴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只是可惜,這一頁記錄不知道為什么給人直接撕了去。
后人無從得知。
那位唯獨知道這件事情的大祭司最后彌留之際嘆息著道:
“憾甚。”
“孩兒,一定記住這件事情,傳給后……”
可惜,還沒說完,腿一蹬,眼一閉,就直接去見了九幽之主。
………………
衛淵睜開眼睛。
高鐵站已經到地方好一會兒了,他收拾好東西,轉身走出去,看著熟悉的地方,緩和了好一會兒,也只能苦嘆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是在夢里和刑天來一次親切友好的拳頭交流,反正死不掉。
不過這一次,他發現高鐵站里的廣告,居然全部換成了藥品。
而且都是什么‘長白山老人參,煉氣壯骨第一流’,‘江湖秘傳,養氣筑基丹’,騎車的時候,聽到旁邊兩個人在討論新的政策,譬如什么,取締市面上沒有通過特別行動組考核的修行指點班,什么以后想要讓孩子能不能拜入武當山之類的地方。
可惜因為要保證現代大學的人才不至于流入古代門派。
現在這些門派被政策收緊,特別行動組監督,不允許大規模擴招。
“唉,這不是耽誤人嗎?”
其中一名青年感慨道:“怎么想,如果能拜入武當山,肯定比起去大學里練普及功法更好吧?不過,據說以后在大學里也會開什么各家各派的選修課,如果是那樣的話倒是挺好的。”
“就是現在的大學生沒法上,現在的大學也都是《陽氣壯骨篇》。”
旁邊一名等客人的出租車司機嘆息道:“高中生才麻煩呢。”
“像是我女兒他們,現在都得普及養氣篇,本來就沒太多時間去做卷子,現在還要每天花一節晚自習去培養氣感。”
“不過現在修行的話,養氣丹藥是社區免費發放的。”
青年舔了舔唇,想到看的小說,道:“那不知道能不能嗑藥流。”
把周圍兩個嘮嗑的人嚇了一跳,連忙勸阻道:“你瘋了,是藥三分毒,嗑藥流嗑出問題來怎么辦,而且啊,人排毒可是靠著腎臟,你這小伙子,年紀輕輕的,不怕腎虛?”
那青年聽到那兩個字,下意識縮了縮跨。
“這,真的嗎?”
出租車司機一拍手,道:“嗨呀,那還能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