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桌子上也沒有天味齋剛剛出爐的糕點,更沒有什么花花綠綠的綢緞和胭脂水粉,少女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周圍的捕快對于這年少的少女沒有什么異議。
這可是南俠展昭的師妹,再說了,當今官家性格寬容仁厚。
出一位前無古人的女捕快也不是無法理解的事情。
他們翻閱著這一段時間的卷宗,包拯所過之地,基本都會把過去的陳年卷宗都翻出來重新地去看去修訂,他們很快鎖定了一個曾經在年前犯下大案,結果流竄在外的目標。
“很難抓了。”
老皂吏抓了抓胡子:“這種坐下大案子的,都恨不得爹媽生了四只腿,早就跑得遠遠兒的了,要是沒能在案子事發的時候給抓了,就很難抓得住了。”
少女劍眉皺起。
她很想要說,這也必須要捉住,可是她也知道,包大人和師兄只是巡游百官,不可能在這里待太久,可是就這么放過,她心里也不喜歡,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捕快狐疑開門,而后大喊起來,踉蹌后退幾步,差一點一屁股坐下,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少女捕快眉梢揚起,按著劍大步走出來,卻看到了一名大漢被捆起來直接扔在門口,看其模樣,正是通緝的犯人。
身上穿著的,已經是蘇州綢緞的衣服。
嘩啦一聲。
少女眸子瞪大,看到捕快房門前橫梁上,倒垂下一個人來。
大盜坐在橫梁上,膝蓋彎卡著衡量,搖搖晃晃倒垂下來。
“喲,玨捕快,早啊。”
少女后退一步,抬手按劍,兀自有些不敢置信。
“你把他捉來了?”
“是啊,這老小子跑得倒快,可怎么能贏得過我?俗話說,江湖上走,靠得是朋友,我朋友多,一早就守著他,最后就把他拿了。”
紅衣少女看著這大盜洋洋得意的模樣,咬牙切齒。
“這里是府衙重地。”
“是是是,府衙重地,不能輕易進來。”
大盜搖搖晃晃一下重新站穩,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朵花:“蘇州寒山寺后山的花,送你咯。”他靈巧地躍起,伸手一攀,就已經飛身上了屋頂上,少女低下眸子,突然那大盜的腦袋又冒出來,嘴里咬著柳枝,道:
“今日怎么,不說登徒子了?”
少女忍無可忍,拔劍出鞘。
………………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面,整個江南道犯下案子的人都覺得提心吊膽。
也不知是那個殺千刀的惹了那大盜。
現在他不送美食和綢緞了,每日里都抓一個通緝犯送到府衙去,大概就是隨機抽取一個幸運通緝犯當做禮物,現在和府衙看門的皂吏都混得熟悉了,今日早上甚至于去那邊吃早茶了。
世上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大概就是這樣,此地的卷宗也已處理。”
“還剩下些許事情。”
少女捕快向包拯和師兄交代卷宗,包大人喝酒和旁邊的公孫先生低聲交談,那邊南俠展昭快步走來,低聲道:“玨師妹,你似乎和那盜淵走得有些近了,難道你真的打算……”
少女皺了皺眉,道:“師兄怎么如此想我?”
“如何詔安此人是你們的事情,怎可以女兒家大事做兒戲?”
語氣嚴厲凌厲,而后才稍有緩和,道:
“我只是覺得,此人似乎并非是如同六扇門的那些大人口中所說的那樣。”
展昭笑起來:“本來就不是。”
少女捕快夜里在屋子中看書,和尋常女兒家不同,她是能讀得詩書的,回憶這些時日里面那捕快所做的事情,對于此人的成見倒是也似乎變得稍微小了些,也或許,此人所作所為,那大盜之名,也是別有緣由,畢竟坊間也多有流傳俠盜之名。
她讀了幾頁詩書,吹熄了燈,合身睡下。
可才不過是半個時辰,就聽到夜里一陣陣的聲音。
似是有人吵鬧,有人追逐。
少女猛地睜開眼睛,聽到了風中傳來的喊叫聲,那是捉賊,她一下躍起,穿上勁裝,把劍握在手中,推開門來,借助星光,能夠看得到一道身影靈巧地在臨安府的屋檐上縱躍,月色下看得真切,那正是才稍稍改觀的大盜。
果是大盜秉性!
少女禁不住冷哼一聲,握著劍,雖然在握劍的瞬間,她有一種沖動,自己似乎握手,就能夠操控流風,但是她還是握起了自少年就學習的劍,而后躍出屋子,展開身法,追著那大盜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