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笑容爽朗:
“陳淵你昨天提醒了我。”
“我們完全可以偷偷出關啊!”
陳淵:“…………”
……………………
于是陳淵只好答應陪著這僧人走到玉門關再說。
一路風餐露宿了一個多月,兩個人居然硬生生靠著兩條腿從長安城跑到了涼州,只是此刻,之前突厥跳臉,大唐處于極端憤怒和暴兵狀態,這樣的邊關戒備森嚴。
陳玄奘完全不慌,他進入了涼州城。
這里同樣有著許多的僧人,他在這里講道布法,得到了布施后,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都捐獻出去,明明是特別著急著想要前往西方的僧人,此刻卻反倒是從容起來。
仿佛真的是要專心致志地在這里做個布道和尚一樣。
陳淵完全不知道,陳玄奘去西方是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僧人,會在那個時代的佛國做出什么事情來,只是當他已經習慣了涼州的烈酒時候,陳玄奘冷靜地告訴他,盤纏已經準備好了。
“如果說一次性積累大量的財物干糧,肯定會被察覺,被邊關將領盤查。”
“但是我們一點一點,花一個月準備,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順便我認識了幾個當地僧人,他們知道從哪里能夠溜出去。”
“財物都散掉了,剩下了一些曬干的饃饃,能放不少的時間,還有些解毒藥,火石和絨草……”
在邊關,尤其是立刻大戰的邊關,精神上的寄托是很重要的。
這個在白天為百姓布道講法,安撫他們心中的焦躁的溫和僧人。
言辭冷靜,眼神堅定,做準備的時候極為順手,認真跟陳淵介紹這些盤纏和之后的計劃。
熟絡到陳淵腦殼兒發冷的感覺。
你為什么這么熟練啊!
你不是佛門千里駒嗎?
你根本就是一個光頭悍匪吧?
于是,在這個兩個巨型國度彼此備戰的時候,大唐高級知識分子,佛門千里駒,無害的佛門真修,玄奘法師帶著一個游俠兒,以及足夠的干糧,在重兵把守的情況下悄悄溜了出去,于是就有了一開始的一幕,在出了涼州后遇到的沙漠里面,撒開腳丫子狂奔。
就怕大唐邊軍發現,直接把他們射成刺猬。
于是他們只能隱姓埋名,晝伏夜出,陳淵看著用頭巾把光頭抱起來的僧人,看了看那一把八百斤熟鐵水磨禪杖,覺得不管這么隱姓埋名,都應該沒有什么卵用。
不過或許也因為這個原因,這一路上走來,風平浪靜。
連半個強人都沒有遇到,就仿佛這絲綢之路河西走廊和長安后花園一樣。
僧人頗為輕松。
而陳淵覺得,只要不是瞎了眼,看到這一把禪杖,估計都直接轉頭就走,但是緊接著攔在他們面前的,是大唐最后的邊關重鎮瓜州,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邊關重鎮,而現在禁制任何大唐子民外出,最為關鍵的是,已經有來自瓜州的通緝令傳來。
藏身于客棧的兩人根本撐不了多久。
而從瓜州前往西域,更需要當地人的率領,否則路上就會迷失道路。
但是玄奘仍舊很從容,他告訴陳淵:
“這個時候應該要希望佛祖的保佑。”
陳淵嘴角抽了抽,真的想要給這光頭腦袋上來一下——這個時候還什么佛祖保佑,腦子有包了吧?但是這家伙居然真的優哉游哉跑去了瓜州城外面最大的寺廟里面祈禱。
陳淵放心不下,嘆了口氣,提著唐刀跟了過去。
瓜州城里面,當然是安全的,但是城外就未必了。
這地方,亂的很,商人,武人,馬匪,胡姬,什么人都有。
事實上,玄奘在出門的時候就被盯上了。
他不小心把之前在涼州講法時候得來的財物露出了一點。
來自中原,帶著財寶,還是一個人。
這是大肥羊!
許多人暗自交流目光,這也是在互相比斗,強者出手,弱者退縮。
最終出手的,是一幫馬匪,相當兇悍,為首的胡須和頭發幾乎混在一起,遠遠望去,像是一頭兇悍的獅子,而這幫人就尾隨到僧人去了外面的寺廟里面,當地人知道厲害,面色煞白地遠遠地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