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蹬蹬蹬地走遠了。
一身和尋常僧尼截然不同的黑色僧衣便融入了夜色里。
衛淵搖了搖頭,道:“可惜了……”
回過頭,屋子里準備的材料其實是充足的,道:“本來都打算給你吃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點心了。”
道衍蹬蹬蹬走遠了,可是那一股香味卻是縈繞鼻尖不肯散去。
看到街邊一個小攤,直接走過去坐下。
“老板,有飯嗎?”
“來一份粥,一份素菜。”
“好嘞小師傅稍等。”
道衍和尚雙目緊緊閉上,默默念誦佛經,心境逐漸平靜下來,回憶起方才的決定,也無半分不妥,無論如何,就是苦修辟谷,貧僧也不可能在博物館吃飯,更不可能吃那大和尚的八寶粥。
耳畔聽得了吆喝招呼聲音:“來咯,小師傅您的菜。”
道衍張開眼睛。
看到了一份八寶粥。
…………………………
衛淵把那一本手稿西游記放在了博物館的藏品架子上,面上裝作毫不在意,心里其實略有低沉,一個個的念頭浮現心中,始終不肯散去,疑惑,無止盡的疑惑在他的心中浮現著。
在早早吃完飯之后,衛淵陪著小魚兒和鳳祀羽幾個玩了一會兒。
把玨送回花店里。
回到了博物館的靜室,把靜室的門關上,徐徐吐出了一口濁氣,而后盤坐在床鋪上,難得冥思閉目,瞬息之間就進入了夢中,在他的清醒之夢中,此刻只有巨大的夸父。
衛淵看了看,夸父正在釣魚。
很好,好興致。
水鬼后繼有人。
據說這位曾經一口氣喝干了一整條河。
看起來他和水鬼應該是有共同語言的。
不過……估計也沒法有,除非水鬼能有一整條快樂水河。
否則是無法滿足夸父的胃口的。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哈哈……
衛淵搖了搖頭,把這個可笑的念頭拋飛出去,還不能確定這家伙是不是應龍,不過,應該不可能的,衛淵屈指叩擊,又傳了一道訊息出去,片刻之后,罵罵咧咧的無支祁也出現在了這里。
無論是走人之道路,還是說神的未來,無支祁永遠站在衛淵的身旁。
當然,如果祂知道了西游記和眼前這博物館主有關。
或許,祂會先選擇把衛淵扔到水里,用棍子敲他個一百遍。
不過這個時候,無支祁完全不知道這一點隱情,只是略有些不耐煩地道:“你能快點嗎?又有什么事情,我的游戲還開著,要是沒有什么事情的話,當心挨棍子。”
衛淵盤腿坐下,道:“那你可就聽好了。”
拂袖,在夢境中具現出了河圖洛書所演化出的大劫,無支祁臉上的表情從不屑,變成了沉默,最后雙瞳劇烈收縮,游戲的成癮度大幅度降低,一股遠古淮水禍君當有的霸道和洶涌的氣息浮現出來。
衛淵緩緩將這未來大劫的戰場畫面解釋了一遍,而后緩緩道:
“……而當年,讓我得知了這大劫的應龍庚辰與我相約前往西昆侖,當時我好像只是上山下山而已,但是我卻失去了在山上的一切記憶,等到我來到山下,見到的人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十年的時間。”
“而我并沒有發生變化。”
夸父瞳孔收縮,嗓音徐緩道:“上山下山一次,耗費三十年。”
無支祁也同樣陷入沉默當中。
就連那種洶涌澎湃的淮水水汽都暗沉下來。
衛淵注視著他們,道:“所以,你們想到了誰?”
“執掌歲月,時光。”
無支祁金色瞳孔里浮現出驚愕和絲絲縷縷的凝重。
夸父的反應同樣如此。
“日月歲月之神。”
“其瞑乃晦,其視乃明。”
“燭九陰……”
夸父沉默許久,道:
“……我也失去了過往的記憶。”
仿佛有線將某些東西聯系起來了。
和河圖洛書相關的,衛淵和夸父都失去了記憶。
一時間整個夢境的氣氛都變得低沉下來,仿佛有無窮無盡的陰影壓了下來,許久后,夸父徐徐吐出一口濁氣,祂有冥冥中的預感,這大劫,衛淵遺失的記憶,還有他自己的情況,河圖洛書,都是一件事情,可他畢竟性格溫和,想了想,還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