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地千里,尋常干旱哪兒這么猛的?
知道什么地方是赤地嗎?
火山口見過沒?
千里范圍內直接化作火山區域試試不?
炭烤山神水神見過沒?
諸神隱隱畏懼。
對于當年年幼的玨,則是關愛和照顧更重些,尤其是當年玨被留在昆侖山的時候,雖然不能常常前去,但是老山主還是會給她帶來許許多多的小玩意兒,比如花,比如一些制陶的器物,而陸吾神也已經默許。
眼下在人間居然見到了少女,簡直心中驚喜。
于是在博物館里面坐下閑聊。
正當老山主關心少女在這里日子過得怎么樣啊,有沒有不習慣啊之類的時候,氣氛融洽一派祥和,某人直接一腳開門走了進來,而后就是手捧鮮花,颯爽,不,傻呵呵地登場,道:
“玨,我回來了。”
“我給你帶了些花,希望你會喜歡。”
“嗯,今天要不要一起吃飯?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一片死寂。
老山主認出了那個陶匠,嘴角抽了抽。
至于其他的那些個山神們可就不認得這混蛋了。
或者說,認識又怎么樣?
諸多山神摩拳擦掌,氣勢兇悍,衛淵捧著花,嘴角抽搐了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老山主直接裝作無視了衛某人的求救信號,摘下眼鏡擦了擦,還哈了口氣,道:“玨冕下,這人是誰?”
然后把眼鏡加上,一身老派的厚實長衫。
雙手十指交錯,手肘撐著桌子,手掌抵著下巴。
背后是整個西山界最能打的山神水神們。
就像是那種表面仁慈善良,背地里滿手血腥的大佬教父。
管他是誰,先揍一頓再說。
這臭小子怎么還在這兒?
諸多山神水神獰笑著作勢要拔出兵器來。
水神長乘沉思了下,看了看自己用水草纏繞在木頭上制造的兵器,還是決定把剛剛的快樂水一口干了,提著細長的快樂水瓶頸,不那么具備威懾力地坐在一堆山神里面,表示自己也有參戰。
氣氛一時凝重。
衛淵覺得自己得先撤。
少女輕輕咳了一聲,面容安靜,站起身接過了花。
然后看向諸多造訪而來的昆侖一脈的神靈,道:
“介紹一下,這是淵。”
“大概……”
她歪了下頭,看向旁邊青年。
她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局促的對方,是曾經略有些自大卻灑脫的陶匠,是大秦時的戰將,是三國年代始終皺著眉頭的單薄道人,也是那個自信從容持劍闖蕩過來的臥虎,奔來的時候,嘴角噙著笑意,斜持的劍鋒有些熟悉。
五千年前相見的時候,剝落了在神話時代早已經記憶泛黃的畫面。
我們在相遇的剎那,是否會預料到這樣漫長歲月之后的重逢,在橫跨無數浪漫故事史詩的現在,在會有著斑駁樹蔭和大片大片老舊建筑的街道上,交錯在空中的電線后面飛過麻雀。
博物館老舊的木器散發著讓人心里溫暖的味道,你在透光的玻璃窗后面坐著翻書,午后的冬日陽光落在你的發梢和臉上,有著讓人熟悉的味道。
是否每個起風的季節,都會見到你,是否在每一個天空被染藍的白天,都能想起你?
她拉過衛淵的胳膊,想了想,道:
“是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