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無法原諒這一點清晰無比。
唯獨對方也絕不需要他的原諒這一認知無比清晰。
他站起身來,洗漱之后,吃過了早點,推開門走出博物館,走出去的時候,隔壁的老狐貍書店突然傳來哐啷哐啷的聲音,而后一個水杯直接摔下來,蘇玉兒,蘇煙兒,胡玫三個青丘國的狐族少女在二樓窗臺呆滯地看著他。
長身而立,白發是阿亮梳的,因為衛館主不擅長留長發,當時差了那么一點點就提起菜刀把自己的白發給削了,太陰月華之露的效果簡直極強,明明衛淵還是那一副五官,但是眼角眉梢,眼瞳,牙齒,發量發質的細微變化,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再度拉升。
長身而立,木簪長發,右手背負身后。
對于蘇煙兒蘇玉兒三個小狐貍來說。
那簡直就是在窗臺上吹吹風,就看到隔壁一下走出一只幾千年的白狐貍精,那種巨大的沖擊感,直接讓她們三個都懵住,衛淵摸了摸鬢角的頭發,看著目瞪口呆的三只狐貍精。
還好不是掉下來晾衣架子。
腹誹了一句西門慶的劇情,衛館主面不改色微笑著舉起手機。
咔嚓咔嚓咔嚓。
伴隨著閃光燈的聲音,再度證明了自己涂山血統的純正性。
三只露出涂山氏不該有的破綻的狐仙手忙腳亂地反身跑回去,啪一下地把門關上,衛館主想到這幾個家伙前一段時間在自己和玨出門約會的時候給女嬌發消息的惡行,愉悅地將三小只手忙腳亂的樣子發給女嬌。
“喲喲喲,這不是涂山氏的狐貍精嗎一段時間不見,怎么這么拉了啊。”
“不會吧不會吧。”
“涂山氏的狐貍已經是這一幅模樣了嗎”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這些就已經是涂山氏最優秀的狐妖了吧”
點擊發送,搞定收工。
今天,涂山氏青丘國主女嬌的歐豆豆再度不自量力且自信滿滿地向自己的長姐發起了涂山氏傳統的早安挑釁決斗邀請,并且即將在過后不久被再度地碾壓,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此刻的愉悅和輕松。
直到他抬起頭,白發如霜,看到前面從花店走出來的阿照。
“啊,衛館主。”
少女阿照客氣而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一開始甚至于沒敢認,噙著微笑說話的時候,看到那一雙幽深的黑瞳,白發微揚,不知為何,思緒微頓,眼前如同冰塊破碎,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白發,劍仙人
幽深高遠,高處不勝寒的宮殿當中。
已經不復年少,瀕臨蒼老的女帝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瞇著眼睛,整個天下都似乎在她的手中,旁邊清俊脫俗的少女女官噙著微笑,給她說些有趣的事兒解悶解乏。
可是啊,年歲漸長,如諸葛武侯之所言,年與時馳,意與日去。
過往種種,皆如凋零,回憶起來,不過是一場大夢罷了。
她在溫暖的陽光下瞇著眼睛睡覺,一如當年年少時在那一株花樹下看魚,百無聊賴,心底乏味,直到旁邊的少女看出了她的無趣乏味,道“說起來啊,婉兒聽說長安城出了件有趣時而,一位白發劍仙人,仗劍縱橫而來,一口氣鑿穿了整個長安的護衛軍,去了大雁塔佛寺。”
“玄奘大師的佛光舍利居然和他共鳴。”
“那位可是好多年前的絕世人物了啊,可那白發劍仙的模樣,卻分明還很年輕,倒是和陛下您把玩的那副畫有七八成相似陛下陛下”
女帝怔怔失神,手上之物墜下。
玉如意和那一個花盆仿佛同時砸在地上,碎成齏粉。
白發劍仙
少女阿照抬起頭,面容僵硬。
記憶風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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