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寶貝!”半夢半醒之間,馮淺又聽到了睚眥的聲音,低沉卻不失圓潤感。“快起吧,今天還得去外婆家。”語罷,涼涼的吻柔柔地落在馮淺緊閉的眼睛上。
隨之便是一陣悉悉索索從床上起來的聲音,那聲音像是西服的摩擦聲,讓她不禁懷疑他昨晚就沒有脫下過衣服。
睜開眼,天已經大亮。馮淺伸手拿起床頭的手機。開機,當看見手機上清晰顯示的8:37時,她趕緊利索起身。
一陣忙活,用手捻起餐桌上的一根油條,她抓著鑰匙吐詞不清地沖著廚房的方向喊:“阿媽,我去外婆家了,晚上不回來了。”待聽到廚房那頭傳來應答聲才匆忙出門。
天有點陰沉沉的,不過馮淺在這小鎮住了很久,知道即便是天氣陰沉,今天也下不了雨。
自小在這樣的小鎮上長大,當然對于天氣也是熟識得很,走在有些泛著水汽的青石板上,腦袋里想著今天要做的事,腳下的步伐也不自主加快。
其實外婆家離馮淺的家也不遠,一條略帶彎曲的水泥路還有一座橋的路程。青石板路的盡頭左拐便是水泥路,順著水泥路下坡走一段,便能看到那座橋,過了橋再走百十步就到了。
隨著這兩年的發展,小鎮也在不斷進步,一條長長的高架橋剛好橫過水泥路和橋搭界的地方,去年年底剛建成的。
也不知是高架橋遮陽的原因還是離湖面近水汽足,馮淺總感覺這一段路陰森森的。加上今天陰天,走在高架橋底下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好在是中午,晚上回來讓小舅陪著我走一段吧。她如此想。打定了主意便放心大膽地往前走。
到了外婆家,馮淺一眼便看到了在門口菜園忙活的外婆,中風留下的后遺癥是左邊身子半癱瘓。
“外婆我回來了,你怎么在菜園呢,我來吧!”走近接過她手上的工具,馮淺看到一旁的一小把大蒜便知道她是打算拔了賣。
老人家自從大病了一場后就以賣菜為生活費來源。讓他們不要管安心在家養老,老兩口愣是要靠自己,說還年輕。
想到這里,馮淺搖頭一笑,將所有往事拋諸腦后,開始松土拔大蒜。老人都說這樣不傷根,賣相也好。
“淺啊,你怎么回來了?放假了?”外婆用她慈愛的面孔表現出的驚喜讓馮淺心中一暖。
“對啊,外婆,大學放假時間長,一放假我就回來了。”對著外婆笑了笑,“對了,外婆,小舅跟外公呢?”
“你外公去賣菜了,差不多中午回來,你姑給你舅介紹了個對象,那姑娘家是你城里家附近的,剛好今天去見個面。”外婆說到小舅對象的時候眼中的歡喜似要溢出來。
“阿爸剛好今天要回去城里,要是晚上遲就讓小舅住我家,剛好也讓阿爸給參謀參謀。”馮淺的小舅沒上過多少學,但是個十足的老實人。如今三十三了,才知道要結婚過日子。
“恩,好。”外婆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馮淺,“跟你年紀一般大的隔壁玲子過完年就結婚了,真快啊,我們家淺也到了談人家的時候了呵呵!”說著便滿意地慢慢動著身子,一點一點挪開走遠。
外婆的這句話讓馮淺不由心里有些堵,順勢也停下了手上的活。
會有那么一天么?
她不禁皺眉低頭,苦笑一聲。剛準備繼續,馮淺便感覺到后面寬厚的胸膛貼了過來。
她知道是他。
睚眥有些孩子氣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雙臂緊緊地抱著馮淺。略微郁悶的聲音在她耳邊淺淺響起:“你有我。”
面對睚眥難得的孩子氣,馮淺不禁笑出聲。
她的笑引來他的一聲輕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睚眥吻了吻馮淺的耳朵就又隱匿在了她身邊,再無法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