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多姿、美色各異的姑娘們一位接一位地從千羽面前走過,隨之而來的是一雙雙新奇又異樣的目光。千羽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動物園里新來的猴子,在供這幫姑娘們觀賞著。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關上了。
屋內數十根跳躍的燭火,給所有物件都蒙上了一片暖黃的沙。
幽檀慵懶地下了床榻,身上只披著一件青色長袍,雖用綢帶將其縛緊,但行動之間還是會露出那健碩的胸肌,還有那誘人的鎖骨。
幽檀走到千羽面前,雙眸如兩泓寒潭一般,泛著冷徹清寒的波光。
千羽心虛地撓了撓鼻尖,垂頭不敢直視。
“那個什么……,我要申請換任務,這個,我真做不了。”千羽越說聲音越小,越小越沒有底氣。
幽檀一聲冷笑,“做不了?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
討價還價?
這個詞給千羽提了個醒。
這個真千羽是給幽檀做事情的,不給工錢不說,他還給人家下了蠱,之后就美色加蟲蠱,各種威逼利誘,還逼人家去勾引欺騙老人家,最后還說沒資格跟他討價還價,丫的也忒沒人性了。
跟這種垃圾,慫什么呢?
“這我就要跟公子掰扯一下了。首先,我好歹是給你辦事的,工錢不給,還在我身體里種了條蟲子,最過分的是還讓我……,讓我去勾引老大爺,你這天理不容啊你。你這甲方欺人太甚,按理說,我這種丙丁類小人物,奇葩的甲方、乙方我是見多了,你這種甲方爸爸,我還是頭次見。簡直沒人道、沒天理、沒人性、沒有道德底線……”,千羽越罵越來勁,還賣起了慘來,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就你忍心看著一個還未盛開的、鮮嫩欲滴,嬌艷無比的花骨朵兒,被一個咩咩咩叫,長著一大把胡子的老山羊,給吃掉,然后放在嘴里一頓亂嚼的……慘劇嘛!”
幽檀聽得云里霧里,什么甲方,什么乙方,還甲方爸爸,爸爸又是什么稱謂?最可憤的是她竟敢罵他沒人性。
他開始疑惑,眼前的人除了一張臉,哪里還是以前那個言聽計從,對他忠心耿耿的癡心女子呢。
“你確定你只是被雷劈了嗎?”,幽檀冷不丁地問了她一句。
什么意思?
千羽歪頭尋思了一下。
片刻不到,便一張嚴肅正經臉回道:“應該不是,可能頭也被撞到了,血流一片的那種。”。
她記得自己出了車禍,車子叮哐幾聲響,天翻地轉地帶著她,翻了好幾圈。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得了癔癥。”
“嘿,怎么說話呢?”,千羽白了他一眼,耍起了無賴,“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換、任、務。”,千羽一字一頓地強調道,“寧可死,我也不會再回成府了。“
四目相視,兩人如同在用眼神進行著一場廝殺。千羽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輸了氣勢。
千羽向來是溫順嫻靜,少言寡語的性子,而此時,卻如同小孩子般幼稚,睜著一雙無辜又倔強的大眼睛,眼底都酸紅了,也肯不眨一下,這種憨樣,幽檀竟覺得有些可愛。
幽檀微微挑眉,唇角不由地勾起一抹笑意,但卻轉瞬即逝。
他緩緩走向茶桌,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理由?”
“做不了。”
“理由?”,答案不滿意,幽檀又重復了一遍。
千羽將散落的耳鬢的碎發向耳后掖了掖,憤恨地回道:“下不去嘴。”
幽檀凝眸看向千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沒有資格說不,這事,沒有商量的余地。回去吧!”
“不要!我,就是,哎呀!!!你想象一下,換個立場,好不好。就是當你看著他滿頭的白發,還有滿臉的皺紋,還有那快散架的骨架子,還有想到比我老爸年紀還大,快跟我爺爺一個輩分兒的時候,你覺得我能下得去嘴,親在那老色魔的臉上和嘴上嗎?“,千羽的面部表情、肢體動作都在配合著她每說出的一句話,充分地表達著她的情緒。
“這不僅是干爹和干女兒的小三上位情節,還是兒孫戀,太重口味了。我不行。“,千羽說得自己都要哭了。
幽檀甚為詫異,鎖眉凝眸看向千羽:“你忘了嗎?你們在派出去當細作前,可都接受過基本的訓練,那些訓練中就有如何讓你服侍和討好男人。”
“我被雷劈了啊,我忘了啊。”。
狹路相逢,不要臉者勝,今天的無賴,她千羽耍定了。
“反正現在的我就是做不到,你要殺要剮隨便,這活,我不干了,也干不了。”千羽走向桌前,背對著幽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茶桌邊,翹起了二郎腿,十足的小混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