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季來道:“所以說這是個倒霉催的短命鬼,實力就算強的捅破天,又如何?哪怕是現在,他只要一出藺地,多得是的人想要蟻多噬象的。”
解伯紫微微搖頭,“他是五年前閉關,但十二歲到十六歲閉關的四年間,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殺他?而他又反殺了多少人?”
解目道:“所謂百折不撓,無堅不摧便是如此。”
一直聽者的解叔東嘀小聲嘀咕:“照你們這么說,我怎么覺得他是個有大氣運的?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一句話說在了點子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安師。
安老頭幽幽道:“哎,普通人看一眼石頭,就能斷定是不是奇石。這是多大的機緣?”
“不亞于當年‘天女下凡塵’。”
“但分露出風吹草動,嘖……”
安師話未盡,但解瑾年卻打了個寒顫。
“這么大的機緣,咱們族世世代代積累才多少家底兒?
碰不得,碰不得……
可偏偏,這丫頭這個時候出現在老頭子面前了,那就是老頭子我命定的繼承人。
你們說說,這叫什么事兒?就算硌牙,咱們也得試試,哪怕就是喝口湯呢。”
解瑾年眼角嘴角一起抽抽。
他說不出話來!
解族長‘無話可說’,可解季來卻不是,他神色有點微妙,道:
“藺吉道齊今年二十一,七大地供奉的堪輿師都說他活不過二十二。你說還不到一年命,他出來嘚瑟什么?難不成死前想把他的仇人一一找上門去?”
解仲氣漫不經心道:“鬼知道……藺家供奉也不差,興許算到了什么。
不然當年的‘天女’那事兒也不會……
哎,反正他們一族氣運也因為那事兒給揮霍個差不多了。
如今全靠藺吉道齊一人撐著罷了。他一死,藺地必滅。”
解叔東玩笑道:“說起來,真巧啊,要是沒藺吉道齊,咱們也不會兩次差點跟著小丫頭錯過去。”
“誒,你們說,這小丫頭該不會就是那藺吉道齊的……”三公子突然不說了,因為除了安師外,所有人都目光驚悚地看著他。
他干巴巴地把最后幾個字‘吐’出來,“該不會就是藺吉道齊的‘機緣’吧?”
“呔!快住口!”解季來差點炸了。
搶藺吉道齊的機緣?!
整個北川河從入海口到荊地首府,都不夠人家殺一個來回的!
安師幽幽道:“我能做的就那么多,剩下的盡人事,聽天命。僅看老天爺垂憐了。”
……
距三百里外。
登望川樓,看大江東去浪滔滔,乃是彭城一景兒。
只是,往日絡繹不絕的望川樓,今日格外‘冷清’。
只因一人獨坐在孤樓屋脊,眺望那‘逝者如斯’奔騰不絕的北川河水。
明月高掛。
寂寥的夜幕襯托著屋脊上飲酒獨坐的男子。
平添幾分寂寥。
夜風拂過,輕輕帶起這人肆意散開的烏黑的發絲。
他提起酒壺,飲一口酒,目光看著東南方沉默不語。
怔神片刻,便拎起酒壇,仰頭再浮一大白。
‘咕嘟’、‘咕嘟’。
三十年陳釀入了五臟廟。
爽快!
至于其他,明日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