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經常找她買玉石的那位玄門之人,就常說,‘天機不可泄露’。
解伯紫微微垂首,低聲喚了一句:“安師,仲氣與璧姑娘來了。”
安師這才睜大眼睛,將視線轉到了一行人身上。
“噢,阿大啊,你可是好久沒來看老頭子我了……好久了。”。
解伯紫走上前,彎下腰替安師掖了掖毛毯。
“父親與四弟閉關。目堂兄帶著三弟盯著明玉山。”
“如今,族內諸多瑣事只有我一人處理。怠慢族師,還望海涵。”
老人家眼睛黯淡了一下,訥訥道:“噢……這樣啊。”
卻也沒再多說,轉而看向解仲氣。
他抬起手,解仲氣便大步上前,握住了他那只瘦骨嶙峋的手。
“安師,我回來了!”
族師拍了拍解仲氣的手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老人家并沒急著與解二公子敘舊。
轉而看向解閨璧,“是您啊……您走前,鬧的些許不愉快,怪老頭子我……
承蒙您不介懷,還愿意來見老頭子我最后一面……
哎……老頭子我這一輩子積的福報,在這兒算是用光了。”
解仲氣有點擔憂地瞥了一眼解小姐身后的匪迦。
這人面無表情,也不知道留沒留心聽這些話。
他便偷偷捏了捏安師的手心。
老者俏皮地給解仲氣擠了擠眼兒,讓解小姐心情松快了一些。
“長者邀,不敢辭。”解小姐落落大方道。
安師瞧著如此的解閨璧,那神情就像是憑空丟了幾噸綠石。
強忍著心痛,老族師道:“我年輕的時候給自己算過一卦……”
他話剛說到這里,解仲氣忍不住驚愕地問道:
“啊!?可您不是老跟我們說,但凡是堪輿師都不能給自己卜卦,否則老而不得善終么?您怎么明知故犯呢?”
安師轉過頭怒瞪解仲氣:“你小子故意抬杠是不是?”
解仲氣立馬不敢吭聲了。
安師又對解小姐道:
“老頭子我剛見小姐的時候,還以為是年輕時候算的那一卦應驗了,終于等到了我這一脈的傳人出現。”
“唉……”
老人一聲嘆,似乎是嘆造化之弄人。
“可這些日子,老頭子我就尋思這些事兒,還是覺得該把這東西給小姐。”
說吧,安師另只手摸進懷里,哆哆嗦嗦拿出一個老舊獸皮的小包。
小包鼓鼓囊囊的,被皮革繩系著。
老人家雙手,鄭而重之將東西呈到解閨璧面前。
“老頭子厚著臉皮,臨終前,將咱這脈堪輿師的傳承托付給您。”
“不敢奢求您如何,就求您將這份傳承贈與有緣人。”
“也不求傳人天資如何卓越,但求傳承不絕,解氏一族下代族長還有得堪輿師輔佐。”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
也不是多強人所難的事,解小姐便接過了那巴掌大的獸皮小包。
“不是難事,順手而為,族師放心。”她道。
掛念的心愿了去,老人仿佛瞬間泄了一半兒的精氣神兒。
解仲氣瞧了默默低下頭,掩住了自己的紅了的眼圈兒。
“那老先生您安養身體,晚輩們就不多打攪了。”,解閨璧見老人如此,便忙起身告辭。
老人家卻是強撐起精神,對已經轉過身的大公子道:“阿大,你好久沒來看我了。老頭子就要死了,你留下來陪陪老頭子我吧?好不好,阿大?”
都說歲數越老的人,越像老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