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著七彩織錦袍,印堂滿是溝壑褶皺,眉眼殘留著一分年輕時的風采,
“最近,你們當中的誰,再給小成那孩子出謀劃策?”
一個問題,直接讓漫長寂靜。
高座上的十一位生肖使紛紛垂頭看了下來。
面具后一雙雙眸子戴著幽幽寒光。
誰都不是笨蛋,教主的這個問題,細細思量,便猜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居于上位者,誰也不喜歡下屬的目光盯著自己屁股下面的位子。
尤其是,下屬因為野心,企圖謀害自己的性命。
成為了生肖使,基本都可碾壓尋常三境修士。
他們沒有修士的靈威,如此目光之下,加上教主與圣女審度的目光。
“圣、圣主!是他!上使時常召見他!”說話的那位神面使指著身邊之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這人指著的神面使。
此人身量高挑,微微低著頭。
“哦?他說的是真的么?”單手托腮的卯兔問道。
女子聲音甜美,就是讓人莫名渾身發寒。
解伯紫上前一步答話,“是。”
殿上一片寂靜。
尊位上的教主手指輕叩尊位的扶手,“這個名字我倒是聽【子鼠】提過。”
“你還有何話要說?”
解伯紫額角見汗。
藺道成私下里跟圣主說過自己?!
說過他什么?
會是好話?
他該不該把沈沉供出來?
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最后,他摒棄單膝跪地,“……并無。”
卯兔使直接從高位上翻身躍下。
她就如狡兔一般,雙足輕輕點地,落在了解伯紫身后。
便見她抬起手掌,面上的卯兔面具多了幾分殘酷無情。
然而,這一巴掌落下,拍碎的卻不是解伯紫的頭顱。
先前高密,指認解伯紫的那名神面使,半個腦袋被這一巴掌拍沒了。
解伯紫濺了一身血。
卯兔使微微一歪腦袋,笑的甜美,“人家最討厭告密的人了~”
圣主輕嘆一口氣,“卯兔,莫鬧,回去。”
高座之上有生肖使起身進諫,“圣主,此人坑害上代子鼠,不可用。”
圣主敲著扶手的手一頓,“這樣……不若再聽聽這位小友如何說。”
他輕輕叩擊了兩下尊位扶手,便見自圣主身后屏障走出一人。
此人帶著鬼面。
地上跪著的解伯紫眸子一縮。
竟然是沈沉?!
沈沉摘了面具,露出的短發令在座之人一片嘩然。
“先前聽子鼠說過,道齊君從玉康外的秘境入口去了異世。這位,可是異世之人?”
說話的人面戴丑牛面具。
圣主輕聲道:“小友,我座下子鼠使死了。你可知?”
沈沉側頭,“知道。”
“他是個習慣隱忍的孩子,這次自暴身份也好,死于定安也罷,這些行為都不像他那個性子能做出的事。”
“小友,你以為呢?”
沈沉對上老者睿智卻略顯混沌的眸子,開口道:“我那邊有一種怪鳥。從不鳴叫,從不飛翔。圣主可知這種鳥為何如此?”
“此鳥名鵬,一聲不鳴,一生不飛,只為需要的時候可以一飛沖天,一鳴驚人。”
“我想子鼠使便是這種‘鵬鳥’。他回定安為的是尋仇。
即使如此,他的行徑便合理了。
至于我出給他的主意。
請問圣主,可覺何處有損圣教之處?亦或是圣主覺得有哪里不妥?”
殿上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