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長大了才發現,其實人總會有一些反向的情緒表達,最難過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最高興的時候會掉眼淚,最恐懼的時候心里負荷到了一定程度也就喊不出來了。”
“03年**過后,我就去北京了,我扛了一袋子馕來的。馕是新疆的主食,但是我覺得它還挺讓人欽佩的。你想啊,經過浴火重生的歷練,堅韌不失柔軟,平凡而不失精彩。說深了呢,它就像我們的人生。再往淺了說,馕真的可以放很久,還依然很好吃。”
薛鼎就靜靜地聽著她的傾訴,薛鼎懂這種感受。
“那個時候真的不知道在北京生活會是什么樣子,沒有錢、沒有演出,但我一點都不害怕,我也不覺得苦。大活人還能給餓死?不能,咱有馕啊,能吃一個月呢!我還可以去新疆餐廳跳舞,可以去婚禮上助興,我能賺錢養活自己。”
“你還去飯店賣藝呢。”
“嗯,當時其實我自己是不甘心的,我真的是很喜歡跳舞,但真的是覺得除了跳舞,也許我漫長的人生還能做點什么,也許還有其他的可能性,說不定去考個大學什么的。當時我還在歌舞團做舞蹈演員,按現在的說法來說,那是一個有組織的穩定的工作。”
“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沒你這么有本事,當時我還和那些十六、七歲的應屆生一起考中戲、考北電。考試的時候我記得當時我念了一首席慕容的詩叫《一顆開花的樹》”
“你還真有勇氣。”
薛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欣賞她了。
她跟自己太像了。
丫丫沒理會薛鼎,繼續說道:“我比我同級的考生還大了3、4歲,但又能怎么樣呢?20歲的我難道不是最好的年紀嗎?我不能因為這個就失去嘗試的勇氣呀。是吧?我爸就跟我說,你能考上嗎?我說試試吧,那要考不上,我大不了再回新疆餐廳跳舞,大不了去培訓班教學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但其實為了考學,我是破釜沉舟的,我把工作辭了。我覺得在我們新疆越冷、越旱的地方,長出來的水果才越好吃。這讓我明白,其實面對困難你只有拼盡全力去爭取的勝利之果才最甜。”
“剛開始的時候,我做了演員,拍戲,我還差點因為長相問題被打回原籍,當時真的有打擊到我。但是我并沒有被打敗,我一個戲一個戲的爭取,一個組一個組的去試。少數民族臉怎么了?我生來如此。我的個性讓你記住了,作為一個有標識度的過客,也許就是我未來的一個機會啊。”
“你看過我很多劇,也知道其實是我不想被定型,所以我幾乎什么類型的戲都接。我演過古裝美女,演過現代戲,演過軍旅題材,我演過《平凡的世界》,田潤葉是我努力爭取來的角色,雖然它改編自名著,但不是流行的大IP。所以拍攝時間久、環境苦,很多人看來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可對我來說,田潤葉她是一個不計一切、不計片酬也要爭取的角色。”
“其中里面有一句臺詞我特別喜歡,“生活不能等待別人來安排,要自己去爭取和奮斗”,這就是我的生活寫照。我從來沒有想過演這樣一個角色能給我帶來什么,重點是人應該為了熱愛而努力。如果你喜歡一個角色還要瞻前顧后,還怕苦吃,那還是我么?我覺得我不是來享受的,我是用我的腳步一步一步來感受這個世界的。”
薛鼎頻繁的點著頭,他能感受到丫丫的個性跟品質。
他自己也是類似的人。
“好了,我的故事說完了,說你的。”
丫丫看著薛鼎。
“咳咳”
薛鼎假裝咳嗽兩句,然后也說道:“正如你所見,從小我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天才。”
“臭美。”
“從初中開始,我的對手一路被我碾壓,在球場上,我就是最厲害的……我很寂寞,球場上只有我自己能防住自己。”
“不要臉……”
“這才叫不要臉。”
一說完,薛鼎直接褪下了她的的睡褲跟內褲~
“啊~”
……
……
溫柔鄉很醉人。
第二天,薛鼎早早的起床看比賽錄像跟資料了。
他要開始準備圣誕大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