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并沒有讓鹿盔的表情改變,這個大德魯伊依然是之前那副溫和的樣子,在珊蒂斯說完之后,鹿盔拿起斟滿了茶水的水杯,在綴飲了茶水之后,他輕聲說:
“瑪法里奧是我的導師...我理應尊敬他,但,恕我直言,塞納里奧議會和凋零者的教義本身就有沖突,再加上荒野半神們對于復生的期待,兩者想要和平共存,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珊蒂斯,如果塞納里奧議會依然無法做出取舍,那么我們就只能一力承擔起荒野半神的復生,我們有這個能力,而荒野半神歸入凋零者的信仰體系里意味著什么,我相信你不會不清楚...”
鹿盔閉著眼睛說:
“塞納里奧議會必然會分裂...這是任何一個有智慧的人都能看到的未來,我很好奇,瑪法里奧會怎么改變這個未來,而泰蘭德,又是否會愿意為了丈夫的事業以族人的衰落作為支持呢?”
“呵呵,我很好奇。”
這番話讓珊蒂斯的目光變得黯淡下來,但她并沒有像那些下級德魯伊那樣埋怨鹿盔,因為她很清楚,鹿盔也是在做正確的事情,既然是正確的事情,那么為什么被指責,被埋怨呢?
“好吧,我會把你的話帶給瑪法里奧的,還有一件事情,我的母親,泰蘭德女士在我離開時,要求我向你轉達她對于流沙之戰的意見,她認為沒有暗夜精靈的參與,流沙之戰的勝算很小,她承諾會在灰谷戰爭稍緩一段之后,立刻向希利蘇斯派遣...”
“好了,珊蒂斯!”
羽月將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鹿盔打斷了,大德魯伊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將軍,他說:
“別拿這種話來糊弄我了,珊蒂斯,你根本不是耍弄政治手段的人,你眼中的挫折連我都看得出來,別試圖對我隱瞞泰蘭德真實想法,你我都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也許從當時將大陸中部租借給人類帝國復國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這個未來,泰蘭德的算盤打得太好了,蟲人要進攻卡多雷組群,就必須先跨過地精、人類和獸人的國境,不管他們愿不愿意,他們都必須擋在北進的蟲人之前!”
鹿盔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這笑容讓珊蒂斯有些坐立不安:
“在人類、獸人和其他文明的血流干凈之前,蟲人傷害不到暗夜精靈,而暗夜精靈卻可以好整以暇以惡魔入侵作為不出戰的完美理由,而等到反蟲人戰線和蟲人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暗夜精靈再以救世主的身份登場,以完好無損的大軍橫掃過已經被削弱的其拉蟲,拯救整個卡利姆多。”
“在卡多雷的勝利中,月神的信仰也會因此擴散到其他文明的心中...你瞧,珊蒂斯,她這一套我很明白,宗教首領們都是這么做的,人類也是這么向半人馬傳播圣光教義的,我很明白泰蘭德的打算...你不用為她遮掩什么。”
鹿盔放下茶杯,他咳嗽了一聲:
“她要保護自己的族人,這是一個合格的領袖應該做出的決定,我能理解,但我好奇的是,卡多雷這樣對待同一個大陸的其他文明,那么某一天,當卡多雷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拿什么去請求其他文明伸出援手?你們在海加爾山里待得時間太長了,你們已經無法看到這個世界的變化,它變得比一萬年前更危險了...”
“這已經不是一萬年前的那個時代,暗夜精靈再怎么強大,也無法以一人之力打退那些層出不窮的入侵者...也許這有些冒昧,但我還是要說...思維還停留在幾千年前的泰蘭德,根本不知道怎么領導我們的人民,她以為其他文明的首領都是愚蠢的蠢貨,然而,其他人很聰明,最少比泰蘭德想象的更聰明。”
“不!鹿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