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真正的弱小人類一樣,躲在船艙黑暗的角落里,蜷縮在潮濕的草席上,在斗篷之下,那一雙黝黑色的眼眸里閃耀著一抹敏感而神經質的光芒,它就像是受驚的野獸一樣,任何在黑暗中響起的響動,都會引起巴納扎爾的注意。
就像是個快被壓力壓垮的神經病人。
當然,巴納扎爾的壓力并不只是來自于混亂的心神,還有那被它死死的捂在懷里的東西。
借著船艙昏暗的油燈的光芒,巴納扎爾在確認了左右無人之后,它偷偷的將懷里用破布包裹起來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眼前,攤開。
那赫然是兩塊閃耀著幽藍色光暈的詭異石頭,就像是某種漂亮的水鉆一樣,恐懼魔王伸手拿起一塊,在它手指和那石頭接觸的瞬間,一抹極端的痛苦,就像是針刺一樣,在它手指尖迸發出來,讓巴納扎爾蒼白的臉色上閃過一絲痛苦,但它并沒有將那石頭放下來,它將其放在眼前,在那昏暗的燈光中,它能在那破碎的石頭里,看到恍如海潮般飄蕩的能量潮水。
仔細嗅一嗅,這破碎的石頭上,還能嗅到屬于大海的味道...
“潮汐之石...”
巴納扎爾忍受著手指尖傳來的痛苦,它將那潮汐之石的碎片重新用那臟兮兮的,但是很特殊的布料抱起來,放在了懷中,它那黝黑色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古怪和詫異,它死死的抱著腦袋,瘋狂的回憶著,但腦海里就像是硬生生被割掉了一片記憶一樣,留在那里的只有一片讓人難以忍受的空白。
“這玩意怎么會在我手里?我明明記得...我被...我被抓住了!”
回應在它腦海里的最后一幅畫面,是它在阿蘇納的戰場上,看到黯刃大領主泰瑞昂的時候,下意識的轉身逃跑,但它化身的黑色蝙蝠被那些呼嘯而來的可怕死神圍堵起來,一只一只的被斬殺干凈,然后就是它在極度的痛苦中跪服于大領主面前,然后它的記憶就一片黑暗,仿佛是跳過了一段重要的記憶,等它再蘇醒的時候,它就已經出現在這艘該死的船上了。
懷里還揣著兩塊上古神器的碎片...
“我怎么會遺忘...該死的,我到底遺忘了什么?”
巴納扎爾暴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就像是自問自答一樣,下一秒,它敏感而神經質的表情突然變得平靜下來,就像是另一個靈魂主宰了他的身體一樣,那個靈魂用低沉的聲音說:
“蠢貨!你不是記不住那屈辱的記憶,你是努力讓自己遺忘掉它...因為那太痛苦了,太屈辱了。”
這個聲音出現的下一刻,巴納扎爾的表情就再一次變得驚慌而神經質,就像是個精神分裂的病人在表演“雙簧”一樣。
“你!你是誰!誰在說話?你在我靈魂里?滾出去!滾出去!聽到沒有!”
“別傻了,巴納扎爾,我是誰?呵呵,我不就是另一個你嗎?在那種被死靈們嚴刑拷打,極度羞辱的瘋狂時間里,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受不了那種折磨,便誕生了“我”,我就是另一個你,另一個代替你受苦的可憐蟲...你想看看你過去經歷了什么?好!我讓你看看!”
伴隨著這個低沉冷漠的聲音,一幅幅畫面在巴納扎爾的腦海中浮現出來,速度的將它缺失的那一段記憶填補了起來。
在那些畫面中,身為高貴的恐懼魔王領主的它,被那些死靈用各種各樣恐怖的刑罰折磨,不僅僅是折磨軀體,還在折磨它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