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句不那么正經的俚語所言,混亂,那是一把向上的梯子。
教宗冕下并不是一個沉迷享樂的人,他沒有自己的私產,這一生都住在教堂中,而在光明大教堂在白塔城港修建的時候,阿爾薩斯國王執意要為當時身體已經不太好的法奧冕下額外修建一座用于休息的寢宮,但卻被冕下嚴詞拒絕,然而,那些修教堂的工人卻自發的在教堂中,為冕下建造了一個不算豪華,但絕對舒適的房間。
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怎么被傳了出去,結果在光明大教堂落成的那一天,最誠摯的一批信徒抱著嶄新的,最舒適的被褥,一些孩子們手工制作的裝飾品,還有一些誠摯的商人們饋贈的各種享用品,都被捐給了教宗冕下。
這種行為是信徒們完全自發的,而面對這種最純粹的善意,冕下無法拒絕,最終搬入了這里。
但結果就是,教宗冕下的房間中的裝飾與搭配非常的...嗯,風格多樣,和一位古樸保守的教宗的形象很不符。
而現在,在這并不奢華的房間中,在那床鋪上,虛弱的法奧冕下就躺在那紅色的被褥里,這一刻的他不再是那個受人敬仰的教宗閣下,也不再是那個誠摯的,永遠無法被摧毀的信徒,他只是個普通的老頭子,一個干瘦的,虛弱的,即將離開人世的老頭子。
他本就命不久矣,在惡魔突襲白塔城港的深夜中,為了保護轉移的人民,這老頭手持圣杖,用自己最后的圣光保護了整座城市,但這樣逞英雄的后果就是,他本就虛弱的軀體,徹底垮了,從那一夜之后,法奧就一直昏迷,直到一天前才蘇醒。
“咳咳”
大概是感覺到了大主教們的到來,法奧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然后在德耶克的幫助下,他靠在了床頭,在他身邊,數位德萊尼人的圣光選民正在用最精純的圣光維持著法奧的生命,那如即將熄滅的風中燭火一樣的生命,只需要輕輕一撥,他就會就此告別這個世界。
法奧用溫和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五位大主教,他們分別來自人類的五個王國,代表著圣光教會在五個王國中的存在,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一任圣光教宗,也會從這五個人中誕生。
盡管這是個信仰組織,但相信我,圣光教會內部的政治斗爭,可絕對不會比人類王國里的政治斗爭更輕松,在艾澤拉斯目前的文明狀態下,信仰,就意味著力量,也意味著權力。
“我...咳咳,召喚你們前來,是為了...宣布一件事情。”
老頭子在這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刻,他似乎已經想通了一切,他如普通的老人一樣咳嗽著,在他床邊,五位大主教一字排開,這一刻,就連最年輕的,經歷過很多大場面的迦勒底.摩根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我,快死了,可能是5天,可能是10天,可能是一個月...但,我快死了。”
“我這一生非常純粹,我為信仰與人民付出了一切...我的一生,很值得,我沒有太多后悔的事情。”
法奧冕下喘著氣,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說:
“除了洛薩隕落的那一日,我們目睹過災難,我們所有人都得到了警告,帝國在那一日險些垮塌,但我們真的...從那災難里學到了教訓嗎?”
老頭苦笑著,搖著頭,他舒了口氣,坦然的看著主教們,他已經對這種遮遮掩掩不耐煩了,他直截了當的說:
“洛薩的使命,必須有人繼承!神圣阿拉索帝國需要一位皇帝!是時候了。”
“迦勒底,讓瓦里安來見我!”
“其他人...也召喚你們的國王前來,告訴他們...我在等他們!但若他們不愿意前來,就隨他們去吧。”
“冕下!”
吉爾尼斯王國的大主教約翰尼斯上前一步,這個中年的禿頭主教大聲說:
“誰都可以,但瓦里安!他的改革已經讓帝國內部人心惶惶,如果您...我恐怕,我們極力維持的和平會在頃刻間破碎,到那時候,又是一場內戰...請您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