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頗為內疚,可此時說什么都已經晚了,低下頭不敢看古諧非的眼睛。
那美婦人凄然嘆了口氣道:“哥哥,我來遲了!”
古諧非身后的背囊中青光大盛,他心中愕然,轉過身去,卻見青銅冠竟掙破了他的背囊,向空中飛去,一邊飛一邊發出嗡嗡聲響,生怕別人注意不到它似的。
這青銅冠是銅冠道人的法器,美婦人乃是他的妹妹程道青,她是追蹤青銅冠的線索一路尋到了安魂渡,而不是因為雪舞為秦浪治療產生妖氣的原因。
秦浪望著古諧非,沒說話,可一臉的嫌棄和問詰。
這就尷尬了,古諧非終于意識到是自己貪小便宜拿了銅冠道人的法器方才給敵人留下了追蹤的線索,其實和人家小狐貍沒有任何關系。
岸邊的毛驢感受到這蕭殺的氣氛,江昂江昂地叫了起來。
白發蒼蒼的守靈人顫巍巍走向那頭毛驢,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大得驚人的鍘刀,刀長六尺,刀刃閃爍著凄冷的寒芒,雙手握刀,手起刀落,一刀就將毛驢的腦袋砍落。
鮮血從毛驢的頸部噴射而出,濺了守靈人一頭一臉,顯得觸目驚心,毛驢的身體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四蹄仍在不停抽搐。
守靈人嘶啞著喉嚨叫道:“半月無雙影,全花有四時。半月十二塘守靈人老九,恭迎塘主!”
古諧非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此時方才知道今晚干掉的銅冠道人是半月門的人,半月門勢力龐大,有三江九湖七十二塘的組織劃分,程道青就是半月門十二塘的塘主。
因為半月門機構龐大,成員眾多,而且他們行事狠辣,不擇手段,許多人寧愿得罪官府的人都不愿得罪半月門。
程道青望著兄長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道:“哥哥,你看清楚了!”人頭一雙眼睛陡然瞪得滾圓。
青銅冠飛臨到船頭,程道青伸出蒼白的手,那青銅冠漂浮在她的掌心之上緩緩旋轉,青銅冠內已經找不到任何魂魄的氣息。
這青銅冠乃是銅冠道人的隨身法器,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護住銅冠道人的魂魄不散,也就是說,只要在這段時間尋找合適的**進行奪舍,銅冠道人就能夠復生,可秦浪利用魂力將青銅冠內的魂魄震出,又將它們吸收到了白骨筆內,銅冠道人再也沒有復生的機會。
古諧非知道不妙,青銅冠是從他行囊里飛出去的,那程道青肯定要找他算賬,行囊被掙開,里面的竹片有不少掉了出來,古諧非慌忙咬破指尖,以血寫甲。
一個晚上必須要使用兩次馭甲追風,如果不是形勢緊急,古諧非說什么也不會接連損耗自身道元,這次的損耗不知吃多少丹藥才能補回來。
古諧非實在是想不通,本來自己是出門捉妖的,怎么現在稀里糊涂地跟妖精站在了同一陣營中?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疾風助我,閃電傍身,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竹片升騰而起,在空中旋轉,然后吸附在古諧非的身上形成竹甲。
再看秦浪和雪舞,兩人已經先于他朝著遠處跑了。
古諧非憤憤然道:“不講義氣!重色輕友!”
其實他和秦浪還算不上朋友,這也怪不得秦浪,秦浪看到古諧非拿出小竹片做法就知道這貨想溜,他和雪舞加起來也沒有古諧非馭甲追風來得迅速,所以只能先跑為敬,人家有法術,他們目前只有兩條腿,總不能留下來當替罪羊。
秦浪和雪舞雖然先逃,可他們剛剛逃出一段距離,就看到眼前青光一閃,古諧非已經跑到他們前面去了。
逃跑這方面,一直都是古諧非的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