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庚道,“你,坐牢啊!您都這樣了,還想著回去當總兵呢?這可能嗎?”
徐如龍跺腳道,“我早晚要出去的!他北指揮使不好好去接齊安國的位置,接我的總兵位置干嘛?錦衣衛指揮使位置怎么辦?”
李長庚咳嗽道,“小婿不才,升任鎬京錦衣衛千戶。”
徐如龍盯著李長庚,“你現在是鎬京錦衣衛大當家了?”
李長庚道,“準確的說,是鎬京大理寺錦衣衛指揮使,李長庚李大人。”
“大你個鬼!”徐如龍暴跳如雷,“格老子的,齊安國跑外邊逍遙快活了,空降一個錦衣衛接我兵馬司總兵位置,現在就屬老子落這了,老子最冤了!背了最大的鍋,受了最大的委屈,他娘娘的,卻最后落了個白瞎!”
李長庚看著暴跳如雷的徐如龍,隨手把一封信箋遞了去,“看看這個。”
徐如龍怒道,“不看!他娘娘的,想一想老子就委屈,老子給女婿背鍋,給朝廷背鍋,江南府漕銀案黑鍋我一個人全扛了,現在你們分蛋糕,不給我一塊,這不是欺負人嗎?老子不干了!去告訴大理寺,說我徐如龍不忍此辱,自絕于這天牢!”
李長庚看著徐如龍火爆脾氣,面無表情,就那么喝著酒,看著自己的老丈人。
徐如龍看女婿這么淡定,念道,“去啊,去告訴大理寺那幫狗官!你坐這里干嘛?”
李長庚念了一句,“等你死啊!你不死,我怎么去請人給北涼王送終啊!”
徐如龍剛想怒罵,下意識的念了一句,“北涼王?你嘛意思?”
李長庚指了指信箋,“自己看唄!”
徐如龍聽此消息,急忙的打開了信箋,看完之后,喜出望外,“真的假的?朝廷要放我回北涼了嗎?這是真的?”
李長庚笑而不語。
徐如龍師從諸子百家的兵家,跟隨兵家兵祖尉繚學習兵法三十年,從北涼參軍,征戰五十年,從無名小兵做到了大將軍,被譽為北涼王。
然后,就在徐如龍人生最得意的時候,周仁王一道圣旨就把徐如龍從北涼送到了鎬京當總兵。
徐如龍對于這件事,很生氣。
自己在北涼好好的,怎么過怎么舒服,怎么就來鎬京了?
朝廷這一招明升暗降,讓徐如龍生悶氣,這些年來,在這鎬京郁郁不得志,干脆昏庸不作為,找女人,過富家翁,后來有了女兒徐萱,恰逢當時李長庚出生,徐如龍和李長庚父親李太安本是同門師兄弟,二人都是兵家兵祖的傳人,索性就給李長庚和徐萱安排了娃娃親。
后來李長庚父親李太安過世,徐如龍也沒有悔婚,甚至還給李長庚背了一回鍋,給朝廷背了一回鍋。
現如今,李長庚得了青衣官子,自然不能虧待徐如龍。
外帶孟夫子上次交流,朝廷已經知道徐如龍的犧牲,定是不能讓徐如龍寒心,這才有了放徐如龍回北涼的決定。
徐如龍拿著那信函,眼神里滿是熱淚,虎瞳熠熠,“回北涼,回北涼,終于可以回去了!如果你爹還在,想來他會和我一起回北涼的。”
李長庚道,“我聽人說,北涼那邊現在很亂,犬戎和北蠻聯合了起來,不斷騷擾北疆,你可別大意了。”
徐如龍揉著手掌,幾分笑意,“女婿啊,你是小覷了你岳父這一雙鐵腕!當年我在北涼的時候,犬戎和北蠻都是孫子,見到爺爺都得跪下,待我回去,我徐如龍把徐字大旗往那一戳,北涼戰事就結束了。”
李長庚倒了一杯酒,“喝點酒,別光吹牛。”
徐如龍氣惱道,“你嘛意思?我沒吹牛!老子說的是實話,老子雖然武道平平也就第三境界,但是,我的帶兵本事,那群犬戎蠻子拍馬都趕不上老子一根手指!兵家最杰出的二師兄,那是吹的?我可是和你爹當年并稱兵家兩支花!你懂不懂啊!”
面對徐如龍的倚老賣老,李長庚只是挑著菜道,“我還要給你說個事情。”
徐如龍挑著菜,一邊道,“嘛事?”
李長庚道,“我這次除了當千戶指揮使,還混了個青衣官子的官號。”
此言一出,徐如龍夾著菜的手,止住了。
徐如龍臉上的神色,荒誕無比,恍如見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