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命是父親拿自己的命換來的,我一定要活下去!
這種可以被稱為執念的信念讓這個一直以來嬌生慣養的女孩迅速蛻變,她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跟野狗搶垃圾桶,甚至去吃蟲子。
一連幾個月來,赫蒂不得不被迫逃亡,躲在陰暗的角落乃至下水道里,聽著外面的人民山呼萬歲。
那本應自己守護的人民,親手將她和她的父親趕下臺。
沒有人來救她,也沒有人幫助她,只有巴不得她死的民眾和士兵仍在搜尋。
夢,醒了,但赫蒂反而希望自己不會醒。
眼角還掛著淚痕,在滿是泥土和黑灰的臉上留下兩條溝壑,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并不在最近一直躲藏的柴火房屋頂,而是被轉移到了房間內。
溫暖的壁爐散發著徐徐熱量,這股溫暖是她許久不曾感受到的。
身下是柔軟的床,雖然遠遠比不上她曾經的那張,但卻感覺軟的能把人陷進去。
這是幾個月來,赫蒂第一次沒有因為寒冷而被凍醒。
這股舒適只持續了不到一秒,赫蒂立刻驚恐起來。
被人發現了!
她想掀開身上的蓋的被子下床逃走,但關節傳來酸脹的疼痛讓她連抬手這個動作都變得異常困難,不得不重新跌回到床上。
這時候,她聽到了嗵嗵的腳步聲,像是有個人走上了木制的樓梯。
而赫蒂,避無可避。
在床的另一側,緊鄰著通往下面的樓梯,腳步聲像催命符一樣敲在赫蒂的心上,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暴露身份,也不知道救下自己的人到底是誰,現在她只想趕緊逃走!
無論她多么不希望面對,該面對的,總會到來。
上樓的腳步聲消失,變得輕微,朦朧中,她看到一個黑發的男子端著碗走上來,一見她醒了,露出令人心生好感的微笑。
“正好,把藥喝了。”
這人,自然就是林小哥兒了。
從房頂上掉下來個妹子,這事兒他也是第一次碰到,但千萬別以為是多么愉快的體驗。
一個大活人,就算是女性也有百八十斤,從三米多高的位置砸下來,這對臂力是個考驗。
何況就算不提被砸了一下多疼,這姑娘身上的味道也是對鼻子摧殘。
她像是太長時間沒有洗過澡,身上一股子濃烈的酸臭味兒,加上她身上披著的斗篷其實就是一塊破布,那上面還沾著不知道是泥還是屎之類的東西,混著著霉味、臭味、酸味兒,這一套組合攻擊下來,因為是修士而嗅覺靈敏的林小哥兒沒被熏的憋過氣去就算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