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吃完飯,家里便熱鬧起來,卻是耿百順正忙著招呼給宅府上匾額。
‘駱府’。
除了上門匾之外,耿百順又贖買了十幾名下人,還專門從城內有名的大酒樓請了兩位廚子,聘到府上專門做飯。
懸匾的時候,還點了兩掛鞭炮。
這年頭的鞭炮價格可不便宜,一掛便要一貫錢,縱是大富之家,也很少有舍得這般靡費錢財。
可以說,這駱府的開府安居事宜在耿百順的手里,堪稱是聲勢浩大。
等到都忙活的差不多,駱永勝大手一揮,還在門口支了一個送米布的棚,凡是三街六鄰的鄰居,只要來到這道一聲恭喜,都能領走十斤大米或者兩尺絹布。
“駱大員外”的名聲瞬間便傳遍了這一片。
而那么大的動靜,顯然不可能不被侯三這家伙知悉,陰魂不散的侯三又尋了上來。
“駱兄好大的手筆啊,這一番通賞砸下來,怕是得花出去上百貫吧。”
有錢做散財童子,沒錢還債?
侯三感覺自己好像被這駱永勝給騙了,后者壓根就不像是窮人做派,便是這洪州城里頂尖的那幾位,都不見得有這駱永勝這般豪綽。
“初來貴寶地,討個聲勢而已,見笑、見笑了。”
迎著侯三入府,駱永勝隨意敷衍著,又似乎看出了侯三神情下的不快,哈哈一笑后壓低聲音道:“不把聲勢打出去,不廣而告之的告訴鄰居們我駱某人的實力,后面這買賣生意哪里好做。”
“哦?”
說起生意,侯三總算是不再糾結那三百貫欠款的事,問到駱永勝:“駱兄看好咱們洪州哪行哪業了?”
“哈哈,恕小弟賣個關子。”
駱永勝吊住了侯三的胃口,沒有透露出自己心中的發財大計,而是轉過頭反求了侯三一件事。
“這洪州城駱某不熟,想請侯兄替弟弟物色幾個不第的秀才公,駱某想聘來教府里那些下人小廝識字,不然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也影響將來的生意不是。”
對于駱永勝的這個請求,侯三到不覺得有什么出格地方,點頭應了下來,道上一句包在其身上,又換來駱永勝一迭聲的感謝。
在這煥然一新的駱府里轉悠一圈,侯三也是看的頻頻點頭,又笑著邀功道:“駱兄,某為你挑的這宅子不錯吧。”
“確實確實,所以侯兄一定得賞光,今日讓弟弟好好宴請你一頓。”
駱永勝把住侯三的手,吆喝著:“老耿,招呼買酒備席,今日咱得陪侯兄大喝一場。”
對于駱永勝的盛情相邀,侯三確實婉言拒絕,逛罷一圈后就告辭離開,托辭說要為駱永勝尋秀才公,急駱永勝所急之事,端的一副義薄云天姿態。
拗不過他的駱永勝只好送侯三出門,直到后者的背影消失才收起笑意。
“大哥似乎對這侯三很是看重啊。”
駱永捷站在身旁,嘴里叨咕著:“這侯三整日陰魂不散,還總是探聽咱們的所作所為,大哥,這種人咱們還是少沾惹的好。”
“他不是為他自己來的。”
駱永勝轉身進府:“誰會每天正事不干來操心咱們的事,咱們今天搞出那么大的聲勢,一定會驚動這洪州當地的勢力,這些人當然想弄明白咱們到底是過江龍還是待宰的肥羊,而侯三便是被這些人推出來探路罷了。”
“大哥,您之前不還說要低調嗎,那今日為何要搞出這么大的聲勢,這不是招人耳目嗎。”
駱永捷看著府里忙著清掃庭院、搬動家具的下人,心疼道:“這么多的家丁,一個月光月錢都要十幾貫,咱們今日又大散家財,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家底可就全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