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寇仲沒皮沒臉的哈哈一笑:“也不看看我爹是誰,我爹可是連敗那駱永勝兩局的寇太師,論屬天下聰明人,您排第一,駱逆第二,我這個跟您二位都學過怎么也得排第三不是。”
“你這渾種。”
見自家兒子這般恬不知恥,寇凖笑罵一句起身:“行了,你安心養傷吧。”
正說著,門外響了叩門聲,管家的聲音傳進來。
“太師,圣旨來了。”
圣旨?
寇凖皺眉,忙提官袍擺帶外出相迎,卻見傳旨之人竟然是張耆。
后者此刻一臉的焦急之色,長吁短嘆,見到寇凖忙上前:“太師,少將軍傷情如何了?”
“混賬東西的事不重要,圣旨說什么了。”
張耆捏著圣旨,恨恨一跺腳遞給寇凖:“官家知道駱逆逃脫之后大怒,要治少將軍剿賊不利、致使駱逆脫逃之罪。”
正打算接圣旨的寇凖手僵在半空,而恰好張耆這個時候下意識的松開握住圣旨的手,那卷明黃黃代表著普天之下最高貴的神圣就這般飄搖著掉到了地上,染了塵埃。
這可把張耆嚇得夠嗆,忙俯身去撿,寇凖也跪倒地上告罪。
而撿起圣旨的張耆則急著轉頭,沖與自己一道來的一隊宦官喝道:“剛才你們什么都沒有看到,聽見了嗎!”
一群小宦官嚇得跪地不敢抬頭,連道“小奴們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沒有看到。”
這要是說出去還得了,寇太師不接圣旨,反將其棄之于地,這不叫謀逆,還有什么叫謀逆。
張耆穩住心神,朗聲道:“有敕:
爵賞之設,所以勸忠,爵賞之除,所以勸學。樞密院同簽書院事、右千牛衛將軍寇仲膺受皇命剿匪,卻剛愎倨傲、懈于檢身,致使賊酋脫逃囹圄,豺狼出于柙。茍非守土之良臣,豈副分茅之重寄。著飭有詔,除其一切官爵,留府三年工學。無闕。”
“臣寇凖替領謝恩。”
寇凖嘆了口氣站起身,雙手接過圣旨又嘆了口氣,看來趙恒是真生氣了。
所謂無闕就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誰說話也不好使。
而且這圣旨的開頭是什么,是有敕而不是門下。
寇凖現在可是三省一把抓的全權宰相,皇帝下圣旨連跟他商量一下都懶得商量,直接發詔,說明心里已經把他寇凖連著給恨上了。
“太師啊,除了少將軍的官爵還是不算什么大事,真正不妙的則是現在東京城里有風言啊。”張耆湊到寇凖耳邊小聲嘀咕道:“有人懷疑是少將軍私自放了賊酋,目的是養寇重寇。”
養寇重寇!
前一個寇指的當然是駱永勝這個賊寇,而后一個寇。
當然是寇凖的這個寇了。
寇凖面色大變去看張耆,發現后者眼神中全是擔憂。
“甭管是不是養寇自重,太師啊,這個節骨眼上您得給官家一個態度了,江山亡還是興,都握在您手里呢。”
“本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