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算是把耿百順問住了,想了想也只能粗淺的回應一句。
“其為無道昏君耳。”
“咸寧新政、七戒十條也是無道之舉嗎?”
魏稟坤顯然是有不同意見:“這些可都是良政、仁政,既有富強國家之策,又有安民愛民之政,早年王鈞于西蜀叛亂,趙恒連發三道詔令約束平叛之軍不可傷害無辜,降罪三等,免除賦稅,這些也是無道之舉?
故魏某私以為,趙恒非無道之君,皆因地方之錯,變良政為苛政,是地方官府把百姓逼反的。
天下人分五等、民分主客,這使得天下士大夫集團享受到了巨大的利益,所以他們抱團成氣,連同一起抵抗皇帝,使得某些新政無法落實,甚至是有意變良政為苛政,這才攪得天下大亂。
因此魏某擔心,大王對百姓如此仁義,等將來真的混一宇內之后,如何對待那些心有不甘的士大夫集團。
要知道士大夫集團他不是固定的某一部分人,剔除掉就可以了,剛剛考錄的公員做了官之后也會腐敗、會墮落,會成為貪官污吏,那也就意味著新的腐朽的士大夫集團會誕生并重新繁衍壯大。
可見富長良心這句話并非絕對,士大夫集團對比起百姓來說確實富,但是對比君王卻是窮,窮就會**計、就會貪得無厭。
一個官員做了壞事,那他就是一個惡官,我們還能讓他繼續當下去,等著他在日后做好官嗎?顯然是不行的,我們必須懲罰他,并且在懲罰的過程中給他這個人蓋棺定論,他就是一個壞人,一個惡官。”
兩人為了各自的理念和思想辯論起來,這讓大元帥府外來回走動忙活的各級官員都不由駐足觀瞧。
大楚唯二的兩名閣臣,竟然當街爭論起來了?
這可真是不成體統。
恰好這個時候成文走了過來,看到二者爭得面紅耳赤、唾沫橫飛,便上前岔開話題。
“成文見過二位閣老、周部堂。”
“見過大公子。”
尊者當面,兩人也不好再吵下去,只能罷了戰,連同一旁的周正一道面向成文見禮,同時也看到了駱成文手里拿著的一摞喜帖,不由來了興致。
“大公子這是......”
三人還當是成文要成親,正打算道賀恭喜,便聽成文搶先解釋道。
“不是在下,是周將軍要娶妻,委托我給父王呈拜帖。”
周柏?
三人便更詫異了:“周將軍要娶妻,怎么不親自來拜呈大王。”
這種面君拜呈的大事,哪有假手他人的,一點禮數都不懂了?
“走不開啊。”
成文笑道:“就連這拜帖還是我替周將軍寫的呢,他三日后娶妻,結果一個月前定聘之后,不就去了軍營忙著背那什么條令條例嗎。
到現在都一個多月了,連家都沒工夫回,更別說安排酒宴、宴請賓客了,現在南昌城里就我無所事事,便主動纓了命,替周將軍操辦。”
三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這才明白。
原來自打那日嚴真開始著手安排編修討逆軍紀律條令條例之后,軍中幾個主將就被嚴真給‘軟禁’了起來。
“不把條令條例背下來,誰都不能離開軍營。”
當主將就得起到帶頭作用,嚴真也怕基層的士兵軍官沒有熱情,索性便讓周柏、彭誠這些個主將帶頭去軍營書館里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