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權貴紈绔甚至在城外搞出了一個獸柵!
將人扔進獸柵中和獅虎搏斗,以此觀之取樂飲酒。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寇凖面皮發麻的看向趙守節,但很快又冷笑一聲。
“宋王爺,你知道老夫現在想到了什么嗎。”
趙守節咽了口唾沫,嗓子發緊的說道:“閣老請示下。”
“孤想到大王著作的幾本書,其中有一本書中說的內容老夫覺得很是貼合當下。
這本書說,人的惡與善非是由物質環境所決定的,所謂的倉稟足而知禮儀,本質上是被動的渴望,是對人之初性本善的期待,令人遺憾的是,人往往很難看到期待實現的那一日。
教育并不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善惡,或者說不可能做到去決定一個人的善惡,教育本身存在的意義只是教人如何行事小心謹慎,盡量最大化的規避罪惡的表現,不使其如此的淋漓盡致,也就是隱蔽其所犯下的惡行。一旦時機成熟,人的惡性一樣會爆發,甚至因為教育使他平日里小心謹慎的壓抑,反使得罪惡爆發時更加恐怖。
人的善行與惡性是先天的,性惡論和性善論爭辯了幾千年,其本質非為替民說話,而只是政權圖謀變法的一種倫理依據,是在于到底建立一個倫理體系政權還是官僚體系政權的爭吵。
嗚呼哀哉,大王與老夫曾經就《周禮》中的慈幼有過爭論,大王舉出了商鞅和韓非子的法家理論,老夫說儒家理論,就孩提犯罪是否應得懲治和是否應自幼規范其行為各抒己見,那時候老夫尚且不懂,現在老夫明白了。
孩提的行為確實應該規范,并以嚴法苛其行為,這才是對他們真正的仁慈,也是對其他不特點人的一種仁慈,不然今日的惡果還會不斷的出現。
宋王爺,看看這些紈绔吧,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倉稟足、都是讀過書接受過大儒教誨的,可他們做的事卻不是人做的事啊,不對,這就是人做的事,因為只有人才會比畜生心更毒!
老夫不信他們是第一天這么做,也不信他們是長大了才這樣,恰是他們小的時候,因其極其顯赫的家世讓這些紈绔自小心里就種了一顆種子。
貧賤者都是他們可以任意打殺的奴才,其貧賤者存活于世的唯一價值,就是用自身的苦難和哀嚎為權貴者帶去心靈上的暢快!
何其恐怖又何其惡毒焉!
惡種出惡果啊。
現在長大了,這些紈绔已經很難通過欺凌弱小、打罵奴役獲取快感了,他們找出了新的玩樂方式,就是拿人的命去和畜生的命進行原始的搏殺,飛舞的殘肢斷臂、淋漓的鮮血猙獰才是他們快樂的源泉。
呼~~!”
寇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站起身面南作揖,復直起腰板道。
“老夫要感謝大王,感謝他寫的書讓老夫從愚昧中走出來,感謝大王讓老夫來東京,真真正正擦亮眼睛看到世事真容樣貌,看到人心之毒。
老夫也算明白,為什么楚法遲遲不出了,只要舊有的士大夫權貴階級一日不亡,楚法出與不出,都沒有任何的意義,那就索性不出,等到大王將這個國家變回一張白紙的時候,才是大王千古雄才偉略真正潑墨揮毫之時。
真正的大一統,就是讓整個國家重頭來過,像我大楚的鳳凰那般,涅槃重生!”
寇凖大手一揮,傳令左右。
“無須審訊了,皆斬!”
趙守節大驚,面如土色起身。
“閣老三思啊。”
他們趙氏宗親,和這些士大夫多有聯姻之紐帶,這一刀砍下去,豈不是會少卻很多的親友。
原本都準備離開的寇凖頓住了腳步,轉頭看了一眼趙守節,一拍額頭笑了。
“老夫差點忘了,東京此刻最大的門閥,是你們。”
話落,又沖趙守節笑笑。
“沒事,不就是人命嗎。”
寇凖哈哈大笑離開,身后的趙守節剛欲開口,其身后的一名錦衣衛一刀斬出。
人頭飛天而起。
這個國家,將在這一刻,迎來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