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衛政工督軍孟如晦一樣在一艘沖鋒舟上。
這就是第一軍的傳統。
政工軍官,永遠在沖鋒的第一線,時刻鼓舞士氣,振奮軍心。
寨墻之上的劉仁勖變了臉色。
楚軍不是只會在軍營中說書高歌的烏合之眾嗎,怎得打起仗來,這般悍不畏死?
副將急了,言道。
“將軍,咱們必須得出擊,不能任由楚軍渡河攻營啊。”
“沒錯。”劉仁勖點了點頭,看向副將下令道。
“軍中尚有騎兵三千,你領軍出營,阻擊楚軍。”
副將也是不含糊,當即抱拳下了寨墻。
不多時,寨門吱嘎吱嘎的響起,副將引著一彪騎兵沖了出去,直撲即將渡河的楚軍。
平原沖擊,騎兵對步卒,必如雷霆擊頂!
副將充滿了信心,他帶的是成建制的騎兵,而楚軍都是步卒,且立足不穩,又是半渡擊之,怎么可能會敗!
他想的不錯,兵法也確實是那么寫的。
但無論是他還是劉仁勖都忘了一件事。
打仗,是人來主導,不是文字來主導。
面對撲面而來的西夏騎兵,孟如晦完全不懼。
“舉盾墻,撞過去!凡君衛隊者,都跟老子一道攔住他們,護大軍渡河!”
數千名老兵,絕大多數都是政工軍官站了出來,扛著巨大的鐵皮櫓盾配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毫無畏懼的向迎面而來的西夏騎兵發起了反沖鋒!
劉仁勖的瞳孔在這一刻縮成了麥芒!
狂奔的戰馬撞上了盾墻,猶如驚濤拍在山石一樣。
濺射的,是猩紅的血花。
數百名楚軍被撞飛向天空,無數的戰馬頸斷倒地。
哀鳴聲、嘶吼聲在這一刻混雜著響徹戰場。
“君父就在我們身后,看著我們奮勇前行,君父更在我們的心中,與我們一同迎接勝利!
君父將會為我們而驕傲,君父萬歲!”
“君父萬歲!”
瘋狂的吶喊聲中,無數君衛隊基層軍官更加狂熱的沖向敵騎。
用刀砍、用身子撞,哪怕是倒在地上傷痕累累,便抱住馬腿,拳砸嘴咬。
三千名被劉仁勖寄予了厚望的騎兵,甚至沒有推進到無定河畔,就被拖進了楚軍先頭部隊的泥沼中無法脫身。
而動不起來的騎兵,自然也就不堪一擊。
何況他們的對手,還是第一、第二軍!
“將軍。”
騎兵統領扎達木一樣看得心驚肉跳,他向劉仁勖進言道:“再派一軍去吧,不然呼蘭將軍怕是回不來了。”
“他已經回不來了!”
劉仁勖猛然大喝一聲,指著營外的戰場,又指向西北方向的窟野河:“甚至,大將軍也回不來了。”
這一刻,劉仁勖骨子里對中原的恐懼再也控制不住的涌現,甚至,隨著交戰的進程,這種恐懼更強烈了十倍不止。
這也是他為什么如此失態的原因。
如果這就是楚軍的戰斗力,那西夏,拿什么來和中原打!
而張浦,又拿什么來奪回窟野河!
劉仁勖的消極想法沒有任何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