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對旁邊的樹林來了一句:
“去稟報陛下,就說太平縣伯要進長安了。”
……
其實宇文修多羅已經被自己老娘給禁足了,既然都要出嫁了,怎么還能四處拋頭露面,將來傳出去要被人說小話的。
無論宇文修多羅怎樣信誓旦旦的保證,哪怕給頭上罩一層冪籬,壽光縣主依然不為所動,固執的認為女孩子家就應該有個女孩子家的樣,以前是自己太過縱容了,這回必須在出嫁前好好上幾堂女工課,否則將來丟人的可不光止她一個。
“娘,你就讓女兒出去一趟,女兒保證晚膳時就回來,女兒真的有事…”
宇文修多羅拉著母親的衣袖央求著。
她現在心里十分焦急,渼陂湖的鄉民們還等著要錢呢,若自己沒有如約把錢帶回去,只怕他們要去找黑炭頭的麻煩,到時候真的是有理說不清了,無論什么時候,只要激起了民怨,不管是什么原因,亦或者是什么身份,都會被下獄的!
“你能有什么事?乖囡囡,你就聽娘一回,現在安分守己的待在家里多學學女紅,將來嫁出去也不至于被人嫌棄!”
壽光縣主心里有著自己的算盤,既然陛下要嫁的公主是個病秧子,那么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為平陽敬氏的當家大婦的,而自己女兒就不一樣了,論身份當個大婦綽綽有余,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宇文修多羅的性子,如此胡鬧頑皮的性子想要操持一個沒有父母長輩坐鎮的后宅,根本不容易,自己若是想先皇家一步把人嫁過去,那新婦至少在德行上要說得過去,否則將來一樣會被人踩在腳下。
宇文修多羅見自己老娘根本就不聽自己的,氣得一跺腳就跑回了屋子,那兩盒跳棋她前幾日已經留在了好友鄭靈運家中,現在也不知道究竟賣沒賣掉,這個鄭靈運也不知道派人來報個信兒,真的要急死人了!
而此時的敬玄則在云叔的陪伴下,緊趕慢趕的往這座盤踞在關中平原的巨型城池而去。
初入長安,覺得什么都新鮮,看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想上前瞄一眼,賣湯餅的攤子、塑糖人的小販、糊布鳶的檔口…
甚至是人家賣女人物件兒的鋪子,敬玄都鉆進去瞧了瞧,下場可想而知,自然是被店里的伙計用掃帚給趕了出來,甚至還招來了幾聲喝罵:
“哪里來的下流胚子?信不信抓你去見官!?”
云叔抿起嘴微笑的看著敬玄被人攆得上竄下跳,初來乍到的外地少年嘛,碰上沒見過的玩意兒好奇心重也是理所應當,只要敬玄沒有遇到危險,他是不會冒然打擾自家少爺雅性的。
“云叔,這長安城好大啊,都走了這么久了,為何還未到宣平坊?”
敬鋒看了看前方筆直的大道暗自砸舌不已,將近兩百米寬的街道是不是太浪費土地了?反正這個時代也沒有汽車,多修點樓房賣錢不好么?要知道這可是京城的中心地段,隨隨便便就能賣出個好價錢!
云叔笑著解釋道:
“少爺,長安城東西寬二十里,南北長十八里,的確是挺大的,咱們現在腳下站的這條大街叫朱雀街,以朱雀街為界,西邊是長安縣,東邊是萬年縣,合起來正好是長安萬年之意,兩縣相加共有一百零八坊,至于宣平坊,還在里頭呢。”
敬玄略微一聽,便明白過來,說白了長安縣萬年縣,就相當于現代大城市里的行政區,坊市則大概等同于街道社區,而宣平坊多半就是達官貴人住的社區了,估計就是古代版的湯臣一品。
隨著兩人腳步的臨近,街上的人變得越來越少了,在路上行走的都是些衣著光鮮之輩,偶爾還有幾輛馬車駛過,但凡敬鋒的眼神多瞟過去一眼,跟在那些馬車周圍全副武裝的大漢都會惡狠狠的瞪回來。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