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敬玄就發現自己后悔了。
無他,實在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師弟實在太能吃了,一只烤得金黃的羊腿在他口中也就只夠塞牙縫的,再加上兩只燒雞,也就只算個半飽,全程連酒都沒沾過一滴,直到敬玄端著酒杯的手都快舉麻了,這才想起碰了一杯,就這還不忘往嘴里塞了半塊饅頭墊吧墊吧。
這他娘的哪里是人啊,就沒見過這么能吃的,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啊,若是頓頓都這樣吃飯,那得給青花她們增加好大的工作量…
酒過三巡,總算從這家伙臉上看到一絲醉態,往四周瞅了一圈確定沒人后,敬玄端起酒杯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師弟啊,實不相瞞,這次到長安來,路上出了些意外,腦子變得有些不太靈光了…”
黑壯少年一聽,立馬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驚訝的大叫道:
“師兄受傷了?傷著腦袋了?!”
“噓!小點聲,這事別人不知道,也就跟你說一嘴罷了…”
敬玄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他的反應。
果然,這少年一聽,立刻做出一副警惕狀,學著敬玄剛才的樣子也往周圍觀察了一圈兒,然后才壓低聲音說道:
“師兄放心,這事我一定不外傳…”
孺子可教也,敬玄覺得這家伙似乎對自己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非常信任,于是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拍著自己腦袋做冥思苦想狀:
“對了,師弟你本名叫什么來著?師兄我怎么想不起來了呢?”
少年聞言,十分關切的瞅了瞅他的腦袋,確定沒什么外傷后,這才放心下來,而后又拍著自己的胸膛想要給敬玄找回失去的記憶:
“師兄,我啊!你再好好想想?若是能想起來,說不定過段時間都能記起來……”
見他擺出一副心理學家的口氣,想要淳淳誘導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記憶力,敬玄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的說道:
“趕緊說!別廢話!再廢話小心揍你!”
少年并未被他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到,齜牙咧嘴的還嘴道:
“嘿,師兄,你哪次打過我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嘿嘿…”
好小子,竟敢這樣埋汰師兄!
你舊師兄打不過你,不代表你的新師兄還打不過你!
今日必須要給點顏色讓他瞧瞧!
敬玄氣沖沖的站起身來,準備回屋拿電棒好好招呼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師弟”。
少年見他動怒了,連忙將他一把按住,嘴里嬉笑著賠罪道:
“師兄,師弟就隨口說說,您別跟師弟我一般見識…”
敬玄被他按在桌子上直翻白眼,嘗試掙扎了一下,居然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頓時心中變得異常驚駭,怪不得這么能吃,這家伙力氣也忒大了吧?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不認你這個師弟了!”
敬玄仍舊努力的想要維持住一絲作為“師兄”的尊嚴。
少年松開了鐵鉗般的大手,一臉落寞的看著敬玄:
“我叫薛仁貴啊師兄,仁貴這表字還是師兄你給起的呢,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