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成公主將敬玄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搓了搓,有些傷感的說道:
“老身當年嫁入突厥也是身不由己,那些年也一直暗中派人打聽你父親的動向,孩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為了老身,曾立誓終生不娶,否則不得好死,可大抵是坳不過長輩的勸說,他又是家中獨子,最后不得不遵從長輩之命娶妻生子,是以違背了誓言,最后不得善終,這份惡報甚至還連累了自己的孩子…”
敬玄知道她說的是長兄敬元,張了張嘴想要寬慰幾句,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得跟著唉聲嘆氣。
義成公主慈祥的看著他,忽爾狡黠一笑,宛如豆蔻少女:
“所以啊,老身借著去定襄城過年節的功夫,將這枚傳國玉璽又給偷偷拿了回來,估計李靖那廝此刻還在掘地三尺找玉璽呢,哼,老身偏不讓他得逞,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動不動就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鬼樣子,狗都不吃!呸!”
敬玄被她這番俏皮的話逗得嘿嘿一笑,也學起義成公主的語氣朝定襄城方向吐了口唾沫:
“就是,狗都不吃!姨娘你是不知道,在長安時,李靖還想著算計晚輩,幸虧晚輩發現得及時,將他那傻兒子狠狠的揍了一頓!”
義成公主聽罷笑得十分開心,緊緊抓著敬玄的手,將他拉到墊子旁坐下,饒有興趣的問道:
“好孩子,說來給姨娘聽聽,那臭賣藥的是如何坑你的…”
為了讓老人家高興,敬玄便將在戶縣學騎馬遭受李靖暗算、自己又是如何把他兒子揍得像個豬頭、總之極盡夸張之能。
敬玄滔滔不絕的講述讓義成公主不停的點頭大笑,時不時還詢問一兩句,敬玄也不厭其煩的給她講解自己在長安的趣事,一時間帳子里的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就是可惜了晚輩揍李德獎的那根棒子被人給偷了,就在來的路上,不然一定要給姨娘您見識一番…”
敬玄一想起這事就渾身不得勁。
義成公主拍著他的手笑道:
“為將者兵器固然重要,但若想要馳騁疆場,還是應當以自身修行為首位,戰場上可沒有誰管你有沒有趁手的兵器,身邊能逮著什么,什么就能拿在手上殺人,這才是為將者應該具備的能力。”
敬玄連忙躬身稱受教了。
義成公主見他動不動就行禮,不由打趣道:
“你這副性子可跟你的父兄說得不太一樣啊,當年你兄長來突厥找老身的時候,明明說你是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賬,什么時候轉了性子的?”
敬玄一聽,心中十分好奇:
“姨娘,我兄長還來找過您?”
義成公主驚訝道:
“你不知道?”
敬玄心中微微一緊,這事自己的確無從得知啊,剛要解釋搪塞幾句,義成公主卻率先嘆氣道:
“也是,你一個住在絳州老家的少年,自然對這些事情不清不楚,如果你兄長沒去的話,指不定這會兒你還在絳州過逍遙日子呢,何至于年紀輕輕就踏進了長安這座名利場,唉…”
敬玄越聽越好奇,連忙追問道:
“姨娘,我兄長來找你做甚?他那時不應該是百騎頭目么,怎敢來見您?畢竟您是敵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