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越王最后有沒有說這首詩指的是什么?”
內侍搖頭道:
“越王殿下沒有說,連公主殿下問他都沒有說…越王殿下只說這是太平縣伯教授的學問,殿下還自稱是太平縣伯的大弟子…”
此話一出,帝后二人面面相覷,身為皇家子弟一言一行都需遵循禮儀,豈能突然說拜師就拜師?
揮退內侍后,長孫有些擔憂的說道:
“青雀做事還是孟浪了,堂堂國朝親王,豈能拜一個毛頭小子為師?且不說敬玄究竟學問如何,就是國子監那些大儒恐怕都不會答應,他們怎會允許一介毛頭小子與自己平起平坐?”
李世民聽罷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皇后想的太多了,不過就是口頭上的一個稱呼罷了,又沒正式束脩,拜師六禮一樣都沒有,那些儒生想要找麻煩也挑不出理兒來,到時候只需說是小兒玩鬧便成。”
長孫聽得李世民解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又想到了什么,旋即問道:
“那依陛下看來,臣妾要不要把敬氏頭上的側妃給拿掉?”
“不急,等道宗回來再說,這種事情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妥的,盧氏眾人雖然回去了,可并不會因為青雀的出現就打消念頭,恐怕等那小子從邊關回來之后,兩家才會真正爆發沖突啊…”
長孫被他一席話說得心驚肉跳,立即說道:
“要不陛下直接發一道明詔,讓李景恒入千牛備身…反正李景恒也是長子,這爵位本就該他襲…”
李世民搖了搖頭嘆道:
“現在已經不是爵位不爵位的問題了,范陽盧氏趁火打劫,公然欺負敬氏,以那小子的個性,只怕回來后多半要找盧氏算賬呢。”
長孫驚訝道:
“范陽盧氏淵源流長,他敬玄不過一空頭家主,如何能是人家對手?要不等敬玄回來后,臣妾將他禁足戶縣如何?”
“禁足?”
李世民啞然失笑,這種事情禁得了一時禁不了一世,若是就這么輕輕松松的把事情揭過去了,平陽敬氏的臉面也就算丟光了,于情于理,李世民都認為敬玄會找范陽盧氏麻煩。
若是在李世民的內心稱斤論兩,范陽盧氏遠比平陽敬氏要令人討厭得多,若是有人真想動一動范陽盧氏,那他李世民倒是愿意推波助瀾,只是眼下還處在國戰關鍵時刻,這種內耗的事情能往下壓就先往下壓一壓,至少不能讓皇家也摻合進去。
想到這里,李世民沖外頭內侍吩咐道:
“傳朕口諭,讓越王火速回宮!”
外頭立刻有內侍領命而去。
回過頭,見長孫一臉不解的望著自己,李世民笑著擺了擺手:
“朕就是想當面問問青雀那首詩到底指的是什么,好奇,好奇而已…”
長孫自然不信,不過皇帝不說,她也不好追問,將手里龍袍的線頭放在唇邊輕輕一咬,然后站起來抖了兩抖,重新披在李世民的肩上,嘴里還不忘埋怨道:
“陛下下次抽煙可要注意些,這都是臣妾補的第三回了,好好的龍袍燒個洞也太難看了…”
李世民干笑著點了點頭:
“下次,下次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