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舅父的話,去吧。”
李景恒聽罷雖然掩飾得極好,但神色中明顯泄露出一絲輕快,恭恭敬敬的朝二人行禮之后,身子這才搖搖晃晃的折身出了靈堂。
敬菁見狀,回頭疑惑的看了一眼敬玄,便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跟了上去。
對這一幕同樣疑惑的可不止是敬菁,盧法壽也弄不清敬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于是試探性的問道:
“云中侯這是…”
敬玄一邊將手里的香插上香爐,一邊沒頭沒腦的說道:
“他還是個孩子。”
盧法壽聽罷神色復雜的望著那個正在祭拜自己女兒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
“可云中侯并非老夫所出,代替景恒披麻戴孝,恐有不妥吧…”
敬玄頭也不回的答道:
“據本侯所知,景恒的確有幾個親生舅舅,怎么今日一個也未見到?”
盧法壽臉色一陣尷尬,干咳著答道:
“他們…他們有差事,實在走不開…”
“走不開?”
敬玄驀然轉頭,語氣十分生硬:
“本侯今日馬不停蹄的趕回長安,見過陛下之后便立刻趕了過來,那幾位究竟有何差事,能比本侯身上的差事還重要?”
盧法壽一時語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冒出一個字兒來,最后只得仰天喟然長嘆一聲,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
“素聞范陽盧氏家學淵源,不知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俗語,叫做遠親不如近鄰?”
敬玄不打算就這么輕易的放過盧法壽,這老頭面相兇巴巴的,一看就是行事作風極為嚴厲的那種老學究,怎么教個兒子都教不好?
面對咄咄逼人的敬玄,盧法壽心中也有了幾分火氣,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對他那幾個兒子的,還是對敬玄的:
“云中侯是特意趕來奚落老夫的?”
“奚落你?”
敬玄嘲諷般的笑了笑:
“你范陽盧氏趁著王府沒有男主人,跑來欺辱婦孺,還需要本侯奚落??”
盧法壽聽后氣勢徒然一泄,喃喃解釋道:
“先前并非老夫的意思…”
話還沒說完,敬玄又接上了話茬,這位長安新晉侯爵眉毛上挑:
“你看,你們范陽盧氏還有喜歡互相推諉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