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云中侯能教出越王殿下這樣的弟子,想必才學定有過人之處,開一間學堂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老夫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盧公但說無妨…”
敬玄恨不得立刻飛回戶縣,揪住李泰的那張胖臉擰一個三百六十度,吹什么牛不好,非說老子要開書院,這不是自找麻煩么?
盧法壽干笑了兩聲:
“老夫聽聞景仁也在云中侯手底下做學問,不如讓景恒也一同隨之何如?兄弟二人之間也好有個照應…景恒這孩子天資聰穎,自小又有名師教導,必定不會辱沒云中侯的名聲…”
敬玄聞言干脆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走到盧法壽跟前,緊緊的盯著他混濁的雙眼:
“你讓景恒跟本侯做學問?就不怕本侯把你外孫給教歪了?”
盧法壽展顏一笑:
“云中侯也是景恒的舅父,這天底下哪有做舅父的戕害自己外甥的,老夫不信…”
好個一箭雙雕,這些世家大族出來的,真是個頂個的老狐貍!
如果按照盧法壽的想法,讓李景恒跟著自己做學問,一方面既能培養舅甥感情,另一方面又能偷師學藝。
哼!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盤!
敬玄背著手來回走了兩步,其實讓李景恒跟著自己做學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物理化學這些東西,自己之所以拿出來,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推廣出去!
這可跟現今的那些世家大族立世之本完全不同,人家注重的是什么家學,說白了就是學問不外傳,藏著掖著的看著就讓人生氣,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稀奇的!
但物理化學這些新式學科就不同了,只有學的人夠多,基數足夠龐大,才有可能涌現幾個愛迪生或者特斯拉式的人物,畢竟這些學問跟現在的比起來有一個斷崖式的上升,屬于拔苗助長啊…
見敬玄皺著眉頭沒說話,盧法壽立即補充道:
“越王殿下先前給老夫出了一道難題,實不相瞞,老夫至今還未想明白那首詩究竟是在隱喻什么,既然一首詩都如此深晦難懂,那此間的學問定然高深莫測,足見云中侯的確有能力多教導幾名學生,老夫年事已高,對于教授景仁實在是力有不逮,還請云中侯看在老夫的薄面上…”
“行了,別說了,只要景恒自己愿意,那本侯就是教他又有何妨?”
敬玄這回總算露出了笑容,這可是你自己死皮賴臉要求的,將來真要是教授一個敢質疑一切事物的杠精,可別怪本侯事先沒有提醒啊…
盧法壽沒看懂敬玄臉上的笑容究竟為何意,老頭子只是匆忙吩咐旁人,讓她們趕緊下去把李景恒給帶過來。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滿嘴都是油星子,還來不及擦拭的李景恒就被叫回了靈堂,旁邊還跟著同樣吃得像只小花貓的李景仁。
盧法壽火急火燎的把不明就里的李景恒給拉到身邊,和顏悅色的問道:
“景恒,你愿意跟隨云中…你舅父做學問么?就像你弟弟那樣…”
李景恒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迷茫,跟隨敬玄做學問?
他腦子里不禁想起了上次越王殿下趾高氣揚的出現在自家宅院,以一首詩就打敗了眾多自己眼中的飽學之士,心里微微有些意動起來。
只是想到敬玄的身份讓他變得有些舉棋不定,若是拜敬玄為先生,這樣做會不會對阿娘不孝?
“你這孩子,這可是天大的福緣,怎么不說話呢?這可是外祖好不容易為你求來的機會,莫要讓外祖失望啊…”
盧法壽不停的在一旁扇風點火。
李景恒聽罷十分緊張的望向幫自己披麻戴孝的敬玄,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舅…舅父會教我什么?”
敬玄微微一笑:
“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