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城的這些高門大戶當家丁,最重要的必修課就是要記住所有勛貴的名字,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而像敬玄這種如日中天的,自然是重中之重,所以那門房十分謙卑的答道:
“云中侯稍帶,小的這就去請我家大郎!”
敬玄笑著點點頭,然后轉身不放過對契苾何力一絲一毫的教育機會:
“看見沒,以后登門就要像我這樣,別一走到誰家就指著人牌匾在那念,顯得沒禮數!”
契苾何力聞言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不過敬玄此時也無暇與他多說,自打上回給了杜構幾副過了期的感冒藥后,一直沒得到他那邊的反饋,也不知道杜如晦此刻究竟如何了。
所以敬玄這才打算親自登門看看,萬一杜老頭兒快要咽氣了,那也得親自上門看看才是。
畢竟人家好歹吃了你的藥,而你這位郎中,連門都沒登過,萬一真的被人賴上咋辦?
少年人酒后的保證,能不能真正充數還不好說呢!
但敬玄很快發現自己多心了。
因為杜構很快就從后院里跑了出來,喜色洋洋的模樣,讓人簡直如沐春風,一到身前便躬身請禮道:
“不知敬兄大駕光臨,未曾遠迎實在是小弟的罪過,還望敬兄恕罪…”
說實話,杜構年紀已經將近十八了,大了自己將近兩歲,一口一個敬兄的,反倒是把敬玄叫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從他的反應來看,杜如晦的病情應該趨向于穩定的狀態,否則這會兒杜構就該準備哭喪了。
“杜兄說得哪里的話,事先未送拜貼,貿然登門拜訪,是敬玄唐突了,今日過來找杜兄,就是想問問杜公病情如何了,這幾日一直沒聽到消息,著實讓人寢食難安啊…”
敬玄的話讓杜構臉上升起一絲感動,慌忙抓著他的手,充滿歉意的說道:
“此事是小弟的疏忽,因為家父病情好轉,一時欣喜,忘了派人向敬兄你報一聲平安,實在是讓敬兄操心了…”
哦?杜如晦病情好轉?
看來過期的感冒藥,那也依舊是感冒藥啊!
敬玄聞言不著痕跡的把手從杜構手里給抽了回來,笑著答道:
“如此就好,既然杜相病情好轉,那就該繼續休養才是,敬玄就不進去叨擾了…”
杜構一聽,連忙又把他的手拉住往回拖:
“怎能如此?家父已經在后堂等著敬兄了,讓小弟務必將敬兄這位救命恩人給請進來,敬兄你若是不進去,會累得小弟挨罵的…”
看樣子藥效不錯啊,這都能見客了?敬玄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
“既然如此,那小弟只好叨擾了。”
說完還將身后的契苾何力讓了出來,介紹道:
“這位是萊陽縣公契苾何力,乃是我的至交好友,久仰杜公威名,也想進去拜訪一下。”
契苾何力一愣,杜如晦這三個字,此前他聽都沒聽過,要不然剛才怎么把人家爵號都給念錯了?
見敬玄正在沖自己悄悄使眼色,契苾何力木訥的張了張嘴,又重重的點了點頭,向杜構表示敬玄說得是真的,他契苾何力真的很崇拜杜如晦…
敬玄的面子肯定要給,杜構笑道:
“既然是敬兄的朋友,那便是我杜構的朋友,縣公也里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