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非常不滿的看了自己兒子一言,真當老夫不認識么?這只是客氣的問一下,好揭過眼前的尷尬,簡直混賬啊!
老杜看了看自己兒子,又看了看敬玄,心里不由得喟然長嘆,自己的兒子跟敬玄比起來,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啊…
想到此處,杜如晦話鋒一轉,干脆一屁股坐下:
“既然賢侄推遲不受,那就當老夫這個做伯伯的,厚顏答謝過了。”
敬玄注意到杜如晦語氣上的轉變,似乎隱隱有親近之意,便也干脆借驢下坡,笑著答道:
“伯伯怎樣都可,只要身子康泰,那小侄便也放心了。”
聽見敬玄的回答后,杜如晦滿心歡喜,這樣看來,兩家的交情算是續上了,于是神態上也變得精神矍鑠起來,接口道:
“老夫自去歲抱恙,對朝廷政事一無所知,今日賢侄難得來一趟,不如就跟伯伯好好講講最近朝廷的時政如何?”
敬玄明白,杜如晦這是在給自己向他請教的機會,也是主動在向自己示好,別看他一直養病,以他在大唐的地位,朝堂上但凡有什么風吹草動,肯定會傳到他耳朵里。
不過對敬玄來說,也沒什么可以向老杜請教的,畢竟自己的精力不在朝廷之上,這老杜,還以為自己想在朝廷出仕呢!
見杜如晦正笑瞇瞇的等著自己發問,敬玄覺得不問似乎又不太好,于是想了想,問出了讓杜如晦十分意外的問題:
“敢問伯伯,若是小侄想去外地,應當如何行事?”
大唐的勛貴,又尤其是在長安的,沒有皇帝的命令根本就不能隨意離京。
敬玄之所以這樣問,那是因為自己下月得去一趟絳州,一是把薛仁貴那傻小子的事情給解決了,二是去調查一下大兄敬元的死因。
杜如晦微微一怔,他以為敬玄想外放做官,便好心勸解起來:
“以賢侄的能力,留在長安前途更加遠大,又何苦要去外州熬資歷?”
外放做官熬資歷,一般是長安城三省六部乃至各寺,中下層官員的一貫做法,在外州當幾年官,把資歷混上去,然后再調回長安,這時候的官職散銜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敬玄見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小侄不是想要外放做官,小侄就是問問有沒有辦法,大概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成,也不需要太久…”
杜如晦聞言沉吟片刻:
“何處?”
敬玄答:
“絳州。”
“絳州啊…”
杜如晦笑了笑:
“你不是連祖墳都遷到戶縣了?怎么還要去絳州?莫非還有什么未了之事?”
敬玄張口笑道:
“伯伯一猜就中…”
“想去絳州也不是沒有辦法…”
杜如晦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旋即給出了他的建議:
“魏征不是一直想讓賢侄去御史臺么?你就干脆答應了他,然后要求去巡察絳州,到時老夫再替你說上兩句好話,想來不成問題。”
敬玄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旋即問道:
“敢問伯伯,這監察御史是幾品官?”
杜如晦微微一笑:
“正八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