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里頭聞訊走出來一名頭包青布的婦人,見到少年后,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一邊上前接過少年肩上的鋤頭,一邊關切的問道:
“我兒可餓著?阿母這就去燒飯。”
少年笑了笑,做出一副生龍活虎狀:
“孩兒不餓,晚上再食也無不可!”
婦人聞言,故意板著一張臉說道:
“那可不行,干活兒的人,一天怎能只吃一頓?當先餓壞了身子,阿母這就去燒飯,不妨事,熱一熱就好!”
見母親非去給自己燒飯不可,少年笑著點頭道:
“那孩兒幫你生火!”
言罷母子二人一同攜手走進灶屋。
放干的木柴燃燒得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簡陋的院子上空,便升起了陣陣炊煙。
當婦人端著小半盆粟米飯上桌時,少年的肚子十分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婦人見狀,忍不住打趣道:
“你這孩子,還說不餓,肚皮都不干了呢…”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將盆子里的飯食用木勺子乘出滿滿的一碗,推到婦人跟前:
“阿母也吃點!”
婦人笑著又將碗推了回去,慈祥的看著少年說道:
“阿母不餓,仁貴你多吃點,不然干活可沒力氣!”
少年正是不辭而別回到絳州龍門縣老家的薛仁貴,聽見自己老娘這么說,薛仁貴哪里肯依,立刻推辭道:
“不成,孩兒吃這些已經足夠了,阿母您也需要補補身子…”
薛仁貴說到這里,不由得暗自笑了笑,若是師兄在這里,肯定會說一碗飯就能補身子?
是本侯聽錯了,還是你在開玩笑?
薛母見自己兒子忽然咧嘴傻笑,不由好奇道:
“我兒笑什么?”
薛仁貴答道:
“孩兒忽然想起了師兄,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了…”
“玄哥兒?說起來阿母倒是也有好幾年沒看見他了,上回我兒說他已經當上侯爺了?”
薛母同樣笑著問道。
正在大口刨飯的薛仁貴立刻點頭道:
“師兄上次在草原立了大功,現在被陛下封做云中侯,孩兒當初也跟著師兄去了草原,可惜沒能立功,不過師兄說要給孩兒在長安謀一份差事,但孩兒想著阿母你還在絳州,就沒答應,這不…”
“你這孩子!”
薛母聞言,非常不高興的放下筷子:
“有這樣的大好事為何不答應下來?玄哥兒念著你們師兄弟的情誼,要讓你當差,這是天大的福氣,你怎能因為阿母就斷送自己的前程?你簡直要氣死阿母!”
薛仁貴最怕自己老娘生氣,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可…可阿母您還在絳州…孩兒孩兒如何能棄您于不顧…何況…”
薛母柳眉倒豎:
“何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