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云中侯不吝告知。”
敬玄笑了笑,背著手說道:
“告訴你也無妨,陛下命本侯擔任檢校絳州刺史,全權徹查此事。”
說到這里,敬玄沖他眨了眨眼:
“意思就是說這件案子由本侯負責,本侯既能定你罪,也能赦免你。”
崔鴻鵠一聽,心中立刻打起了小九九,在他看來敬玄不過是區區一侯爵,連他都能決斷自己的生死,那么這件事應該可大可小,若是找族中長輩斡旋,也未必不能蒙混過關,只是眼下,還是要想辦法脫身才是。
想到此處,崔鴻鵠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那就請侯爺為鴻鵠多說說好話,事后鴻鵠一定好好報答侯爺…”
敬玄聽他口氣,身上雞皮疙瘩幾乎遍地都是,多大的人了,還在老子面前自稱鴻鵠?不是說山東氏族最講究風骨么?怎么博陵崔氏生出這么個玩意兒來了?
“其實想要讓本侯網開一面,赦免你崔鴻鵠也難啊…”
敬玄故作唉聲嘆氣道。
崔鴻鵠一愣,匆忙問道:
“為何?方才侯爺不是說…”
敬玄佯裝嘆氣道:
“你想啊,這件事連陛下都知道了,那肯定是要追查到底的,買賣官員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沒有主謀,若是放了你崔鴻鵠,本侯上哪去找主謀來頂罪?”
崔鴻鵠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灰暗無比,的確也是,他覺得敬玄說得也有道理,若是放跑了他,皇帝到時候怪罪下來,一定會追究他敬玄的責任,除非自己能找到替罪羊,否則…
敬玄正在偷偷觀察崔鴻鵠的表情,對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地方上以權謀私這么多年,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輩,若是自己直接找他要口供,他也未必會說出實情,絳州的案子還需盡快解決才好,所以敬玄也不逼迫,就想利用他這種急于給自己脫罪的心理,打聽出所有的涉案人員。
果然,崔鴻鵠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抬頭說道:
“我想到一個人了!馮立,對,就是馮立!侯爺覺得馮立此人如何?”
馮立?敬玄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馮立又是何許人也?直到看見左屯衛臉上憤怒的表情后,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死鬼老爹,就是在玄武門被一個叫馮立的給殺死的!
想到此處,敬玄臉色瞬間變得陰霾無比:
“都這時候了,你還打算給本侯找些事做?那馮立遠在廣州當都督,如何能千里迢迢的成為絳州主謀?你當陛下好欺騙還是本侯傻!?”
崔鴻鵠聽罷拼命搖頭道:
“那馮立雖然目下在廣州當都督,可武德年間,也曾擔任過絳州刺史…”
自從玄武門之后,原先屬于李建成手下的人馬,被新登基的李世民有目地的調往偏遠地區,目地就是為了防止手底下天策府老人,因為一些陳年舊事再起沖突,這可以說是李世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敬玄突然覺得這崔鴻鵠把馮立推出來當替罪羊,根本就沒安什么好心,目光一下子就變得陰冷起來。
崔鴻鵠見他神色不善,急忙解釋道:
“侯爺誤會了,那馮立起初在絳州擔任刺史時,我還只是縣令,正因為有他的縱容,絳州才走到如今這一步,再說了…”
崔鴻鵠說到這里仿佛有些猶豫,直到敬玄目光掃了回來,這才繼續說道:
“再說了,當初謀害太平縣侯的毒藥,便是他給我的,是產自嶺南煙瘴之地的一種奇毒…”
見敬玄表情輕蔑,似乎不相信,崔鴻鵠指天發誓賭咒道:
“那毒藥真是他給我的,當初我只說了要給太平縣侯下毒,他便找人送來了一包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