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若說此詩是文中子所著,倒是有這個可能。”
李世民淡淡一笑:
“詩是好詩,只是用錯了地方,不過這里頭倒是有幾首詩卻也算十分應景…”
房玄齡聞言眼前一亮:
“陛下是說…”
李世民順勢從他手里抽出一張紙,甩了兩甩,然后笑道:
“便是這首仙籍人間不久留,片時已過十經秋,且醉尊前休悵望,古來悲樂與今同。”
李世民說到這里揚了揚手里的紙:
“這首詩一看便是女子所著,房卿,你先前說這首詩出自文中子的二弟子?可是一位女子?”
房玄齡點頭道:
“陛下果然慧眼如炬,當日念這首詩的,正是文中子的二弟子沈翠微,的確是一名二八少女。”
“沈翠微?”
李世民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笑了笑:
“名字倒是起的有些意境,莫非我大唐也會出現一個謝道韞似的才女?”
房玄齡摸著下巴的胡須笑道:
“老臣以為,倒是有這個可能。”
李世民聞言,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能入你房喬法眼的女子,想必那沈翠微的確有幾分才氣…”
房玄齡聽著李世民的話,忽然回想起那日沈翠微在祭禮上被一眾老不羞接連刁難,卻依然能勉強做到對答如流,正待將這件趣聞說給皇帝陛下聽聽,旋即又覺得皇帝陛下似乎正在等著自己開腔,連忙閉了嘴:
“尋常鄉野女子而已,只不過偶時靈光一現,還擔不起才女二字…”
杜如晦吃驚的看著房玄齡,你老房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怎么一下子就改了口?行事向來沉穩的老房,居然主動推翻自己先前的說辭,今天這是怎么了?簡直怪哉!
而房玄齡則是有苦難言,先前早幾年為了節約用度,皇后娘娘幾次下令放宮人出宮自謀生路,導致現在后宮人手吃緊,恰好前幾個月又滅了突厥這個心腹大患,皇帝陛下龍顏大悅之下,又下令再招些良家子入宮,萬一這沈翠微入了陛下的法眼,那就…
房玄齡這一輩子受夠了悍妻的氣,一直想著自己的兒子將來不要走上自己這條老路,最好是能娶個知書達禮的聰慧女子。
這樣將來家宅也不至于不寧,至于門戶什么的,根本就不在房玄齡的考慮之列,他現在是大唐臣子第一人,不再是當年天策府里的小小參軍,根本不需要費勁巴力的與大族聯姻確保家族興盛了,何況那些大族女子,有幾個不是刁蠻任性的?
自己現在家里頭的那個難道就不是佐證么?
李世民也有些意外房玄齡前后的變化,不過他卻沒有房玄齡想的那么多,今日只不過是聽聽民間趣聞而罷了。
“房兄,祭禮崔民元也去了?”
杜如晦見氣氛有些怪異,連忙叉開了話題。
房玄齡一怔,他沒想到杜如晦會關心起一個根本沒出仕的崔民元,好奇道:
“崔民元的確來了,就是因為他,云中侯才擅自離開,所以那沈翠微才不得不站出來,老杜問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