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特斯坦蕩而堅定地點了點頭,他親眼看到黑袍刺客的火槍明明直指護衛,彈丸卻不可思議地打中了碼頭地面的石板,他的筆觸變得堅定:我確定我看到的沒錯,應該也有其他人看到了,但我不敢和他們確認。
莫里茨少校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顯然溫特斯的表情和態度說服了他,他相信溫特斯不是在說假話。少校磨了磨牙,利索地從紙上撕掉了溫特斯的最后兩段話,扯成小塊丟了嘴里,拿起酒杯把碎紙沖服了下去。
溫特斯目瞪口呆地看著少校“毀滅證據”,一時間愣了神。
放下酒杯的莫里茨少校飛速地在紙上寫下這樣一段話:不要和任何人說,不要讓海關的人知道,離開此處后我們再討論此事。
少校停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話:秘密討論。
溫特斯會意地點了點頭。在塞納斯聯盟,魔法師只有陸軍獨一份,施法者訓練體系基本是陸軍獨家專利,如果讓海關知道碼頭上沖突的一方有施法者,那海關絕不會善罷甘休。
少校微笑著又動筆寫下一句話:以防萬一,你把剩下的紙也吃了吧。
————我是毀尸滅跡的分割線————
巴德詫異地看著從少校那邊走回來的溫特斯正在端著酒杯大口偷喝少校的葡萄酒,他瞪大了眼睛問溫特斯:“你不是不喝酒嗎?”
蒙塔涅準尉打了個長長的嗝,氣呼呼地回答:“我噎到了。”
“噎到了和喝酒有什么關系。”巴德被搞糊涂了。
“往下沖一沖。”
“喝水不行嗎?”
“喝這酒我心里痛快。”
“你這是喝高了嗎?”這些莫名其妙的回答讓巴德哭笑不得,他抬頭看了一眼牢房另一端,問道:“莫里茨少校怎么樣?”
“哼,好著呢。”溫特斯帶著一點火藥味地說:“又睡下了。”
巴德更加摸不著頭腦:“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對少校意見很大。”
巴德身邊,安德烈用帽子遮住臉,正在呼呼大睡。
“撐的。”溫特斯往兩邊推了推巴德和安德烈,也大馬金刀往地上一躺:“挪挪屁股,給我也讓點地方,我也睡一會。”
伴著植物纖維帶來的飽腹感和酒精產生的微醺,溫特斯迷迷糊糊地很快進入了介于睡眠和清醒之間的狀態,他還能感知到外界的聲音,但意識已經近乎陷入混沌,再過一會他就將徹底睡著。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他聽到有人在喊:“溫特斯·蒙塔涅是哪位?哪位是溫特斯·蒙塔涅先生?”
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溫特斯猛然驚醒,他直直地坐了起來,拍了拍腦袋,花了幾秒鐘時間努力恢復清醒。
大腦恢復運轉后,溫特斯帶著起床氣,語氣十分不善地回應:“我是蒙塔涅,有事?”
“請您出來一下。”牢房的門嘎吱一下被打開,牢房班頭好言好語地說:“有人要單獨見您。”
聽到這話,溫特斯心跳先是一滯,然后猛然加速。
他心思如電,一個又一個想法從腦中閃“要單獨提審我?海關的人看到我剛才寫什么了?有人告密了?海關這么邪門?要不要先叫醒少校。”
腦中不停的胡思亂想,但溫特斯表面上還是偽裝地非常鎮定,像一個剛睡醒的人,懶洋洋地問道:“誰要見我?什么事?”
牢房班頭卻不回答,只是再次好言好語地又重復了一遍:“請您出來一下,有人要單獨見您。”
溫特斯慘然心想:“看來今天這關是躲不過去了,海關是怎么知道我寫了什么東西?可真(臟話)邪門!”
不過還好少校遠見卓識,所有的證據已經被毀滅了。溫特斯打定了主意,要么海關剖開自己和少校的胃;要么自己就咬死不松口,什么也不承認。
心中有了主意,溫特斯神色從容地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儀容。
巴德蹙著眉頭,出聲質問牢房班頭:“怎么,你們還要動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