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尉們被帶去完成報到流程,登記入冊。
報到后的準尉們被分流成了兩撥人,家不住海藍城的準尉們被帶去了軍官俱樂部安置,而海藍城出身的準尉們完成報到流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溫特斯和巴德就此暫時分開,巴德去住軍官俱樂部了。在出了陸軍總部大門的第四個路口,他和安德烈也暫時告別,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六年過去了,這座城市變化很大,凹凸不平的舊街道鋪上了新石材,許多他記憶中的店鋪和建筑換了招牌,但也總有些沒變的東西可以作為路標。
溫特斯循著記憶找到了回家的路。
當他打開院門,站到了那棟熟悉的、漂亮的、獨棟石質二層建筑前時,他突然沒由來地感到了有一絲恐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敲響了門上的扣環。
“誰呀?”清脆的女聲從房內遠遠傳來。
雖然聲音變了樣子,但溫特斯還是分辨出了這聲音,他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是我。”
門被打開了一個縫,探出了一個小腦袋,一雙酷似溫特斯姨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哥!你回來啦!”
房門猛地被推開,少女沖出來掛在了溫特斯的脖子上,回頭朝屋里大聲喊道:“媽!我哥回來啦!”
溫特斯再次被這突然的親昵行為驚嚇到手足無措,他笨拙的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只好輕輕地揉了揉少女的頭發。
“哎呦,你快松手,快讓你哥哥進屋。”一名高鼻深目、黑發鳳眉、氣質端莊大方的三十代女性急忙忙走了出來,把少女從溫特斯的脖子上拽了下來。
而她自己卻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伸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寶貝外甥。
她抓著溫特斯的肩膀,又把他推遠,花了兩秒鐘仔細端詳溫特斯。再把溫特斯拉近,親吻著溫特斯的臉頰。她越哭越兇,連話都說不清楚,嘴里只不住地念叨著:“可回來了,可算是回來了。”
溫特斯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女孩子玩得布娃娃,像個木偶一樣被隨便擺弄,他咧嘴笑著地回答:“小姨,我回來了。”
對于正常人來說,家人是一種模糊性別的存在,人們很少會用美丑來描述家人。俊美男女走在路上,可能會引人目不轉睛地看,但人們很少會仔細端詳家人的臉。
甚至因為與家人朝夕相伴,實在是太過熟悉又太過陌生,家人的面容就在腦海中,但許多人卻無法準確地描述出來。
所以溫特斯也不會用美和丑的尺度來看待這兩位女性,雖然他現在感覺手足無措,但這只是成年人被當成小孩子對待的正常反應,他只覺得在她們身邊自己很安心。
“媽,你快松手,讓我哥進屋。”少女不滿地拉開了她媽媽的胳膊,把溫特斯從自己小姨的死亡裸絞中拯救了出來。
“對對對,瞧我這樣子。”溫特斯小姨擦了擦眼淚,笑著要幫溫特斯提行李。
溫特斯當然不可能讓女性幫自己拿東西,小姨也不勉強,把溫特斯領進了門,少女則一把攬住了溫特斯的左臂,又掛在了溫特斯身上。
這名年長一些的女性是珂莎·塞爾維亞蒂,溫特斯的小姨。少女則是溫特斯的表妹,伊麗莎白·塞爾維亞蒂,溫特斯的姨父和小姨用溫特斯母親的名字給自己的女兒命名。
進屋后,溫特斯看到一只體型健碩的姜黃色大貓從會客廳里走了出來。
海藍氣候溫暖,為了散熱,所以貓咪的體型都偏嬌小。但這只橘貓的骨量發達,肩高腿粗,五短身材,卻與本地的貓樣貌不同。
大貓尾巴直直地豎著,尾巴梢彎成了鉤子,神氣活現地邁著八字步從房間里緩緩走到了溫特斯腳邊,肆無忌憚地用腮幫子蹭著溫特斯的褲腿,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大將軍!”溫特斯撓了撓貓咪的腦殼頂,又捋了捋貓咪后背的毛,剛想再去伸手摸大貓肚子上的贅肉時,大貓冷漠地一甩頭,又邁著八字步走開了。
“大將軍還認得我呢。”溫特斯絲毫沒有被貓咪嫌棄的自覺,高興地和小姨、表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