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塢內敵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次發動進攻的不再是揮舞著水手刀,大喊著壯膽的烏合之眾。
第三軍團的步兵們就站在一百米之外,隊列如同刀削般整齊,但安靜的如同地獄。戰場上除了風聲只能聽到鉛彈被推入槍管的聲音。
火槍手們裝好火藥,推入鉛彈,把推彈桿插回槍管下的空槽。又在引火槽里倒入火藥,扣好蓋子。最后夾上陰燃的火繩,在敵人的注視下,從容不迫地完成了全部裝彈流程。
負責指揮火槍手的軍官在陣前掠過,確認所有火槍手都完成裝彈后。踩著馬鐙站了起來,揮舞了三下掛在長矛上的戰旗。
陣列后的安托尼奧看到旗幟揮舞,對著自己掌旗官點了下頭。
這名施法者軍官走馬向前,在擴音術的加持下大吼:“大維內塔!”
士兵們也大吼著回應:“kazar![萬歲]”
“大維內塔!”
“KAzar!”
“大維內塔!”
“KAZAR!”
三次戰吼,一次比一次聲勢驚人。不僅造船廠內的敵人被驚得膽寒,就連在他們身后的海軍水手們也嚇得兩腿發抖。
石墻后的一名火槍手驚嚇中扳動了射擊桿,槍聲響起,鉛彈在地上打了個土坑。緊接著又是十幾聲槍響,其他人下意識地跟著開了火。
正在炮壘外列隊的軍官們聽到這三聲戰吼,明白是第三軍團要進攻了。
時間不等人,喀拉上校抽出馬刀,大聲命令道:“箭頭陣型,校官在前面,年輕人到后面去,我站第一個。”
“你在想什么美事呢?”博祖霍夫上校拍馬上前,用刀背抽了一下喀拉上校的后背,笑罵道:“憑什么你一個人站最前面。”
三聲戰吼過后,安托尼奧偏過頭對著身邊的副官輕聲說:“開始吧。”
伴隨著一聲“前進”的命令。鼓點聲響起,火槍手在最前方,第三軍團開始推進。
第三軍團的士兵們如同勢不可擋的海嘯,一步一步逼近造船廠。行進到六十多步遠的時候,圍墻內又有一名火槍手實在是承擔不住心理壓力,沖著越來越近的陸軍士兵開槍射擊。
這一次不只是十幾個人跟著開槍,所有槍膛里有火藥的火槍手都跟著扣動了射擊桿。槍聲如同爆豆響成一片,就連那幾門短管炮也跟著開了炮。
幾十枚葡萄大小的霰彈從炮口噴射而出,形成了一道彈幕。
槍彈和炮彈中,二十幾名火槍手瞬間被擊倒,身上多出了四五個血窟窿。
被直接打死反而是一種仁慈,大部分死亡都伴隨著殘忍的痛苦。一名被打穿了肺部的火槍手,血液倒灌進氣管,肺泡被從嘴里擠了出來。卻還沒有咽氣,躺在地上無助的嗚咽。
但第三軍團的士兵們依然堅定地往前走,火槍手們目視著前方,甚至不去看被打倒的戰友一眼。不僅火槍手們如此,他們身后的劍盾手和長矛手也是如此。
士兵們對地上的尸體和瀕死者視若無睹,就像邁過一根倒在地上的木頭一樣邁過了他們。
前進到五十步左右,伴隨著一聲“停止”的命令,人墻停止了移動。
“槍上架!”
火槍手把支撐桿插進了地上,架好了火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