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要回避,也要旁聽。”安托尼奧拉開了書房角落的一道暗門:“來的人肯定希望你回避,但我想讓你聽聽來者要說什么。”
暗門背后是一道旋轉樓梯,直通樓上主臥室,全家人都知道這個“秘密通道”。但是暗門做的很精致,邊緣隱藏在墻壁輪廓線中,根本看不出有門縫。
溫特斯會意,躲進了門后。透過隱藏在架子里的觀察孔注視著書房。
一主一仆兩個身著黑色斗篷的人,在瑪麗塔嬤嬤的引導下走進了安托尼奧的書房,走在后面的仆人提著一個精致的木箱。
當房間里只剩下三個人時,帶著仆人來的黑袍人才摘下了他的兜帽。
看到兜帽下的那張臉,暗門后的溫特斯險些驚呼出聲。溫特斯不僅認得此人是誰,而且絕對不會看錯,因為此人給溫特斯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
奢華的戰船、精銳的忠嗣軍,還有傳說中的鷹騎士……數日前,在還沒有被燒毀的海東港,溫特斯和安德烈苦等幾個小時就是為了迎接此人。
納爾齊亞伯爵——背誓者亨利三世的掌璽大臣和全權特使——悄悄來到了維內塔陸軍少將塞爾維亞蒂的府邸。
雖然主權戰爭已經結束了二十六年,但帝國中還有許多人將塞納斯聯盟視為南方叛軍。維內塔陸軍實權人物私會皇帝的寵臣,光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足夠引起無限的聯想。
但安托尼奧對于來者的身份卻并不感到吃驚。連禮貌性的問候也沒有,他只是沖著對方點了點頭,隨手一指書桌前的椅子,淡淡地說:“請坐。”
明明遭到了冷遇,納爾齊亞伯爵卻并不生氣,臉上反而掛上了幾分討好的笑容:“陛下命我帶來他最真摯的問候。”
安托尼奧干笑了兩聲,卻沒有搭話。
納爾齊亞伯爵卻殷勤地從仆人手中接過那個精致的木箱,恭恭敬敬擺在安托尼奧的書桌上:“這是陛下送給您和尊夫人的禮物。”
可是安托尼奧連看都不看一眼,靠在椅背上不耐煩道:“如果你是來這里替他送禮問好,東西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不然有什么話請直說。
“替陛下送來禮物的確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陛下并不是想從您這得到什么,只是想和老友問個好。”納爾齊亞伯爵笑著說,但他話鋒一轉:“當然也有別的事情……”
“有話直說。”
“我來向您傳遞陛下的態度……當然,傳遞態度,并不是給您指示。”納爾齊亞伯爵客氣地說。
“說!”
“我方……即陛下以及代表他權威的政府,不希望看到維內塔和塔尼里亞爆發戰爭。”納爾齊亞溫言道。
安托尼奧冷笑了一聲:“可惜他說了不算。”
“您誤會了,陛下無意將自己的意志施加給南方……諸國,只是要我轉述一些事實。”納爾齊亞的態度依然是彬彬有禮:“一個新的軍閥已經統一了大部分諾曼諸部,并得到了塔塔爾人的效忠。帝國不會坐視一個新的蠻族政權出現在身邊,我們的北方軍會發動一次主動攻勢,解決這個隱患。”
原本很不耐煩的安托尼奧陷入了沉思,而納爾齊亞默默等著。
過了一會,安托尼奧開口問道:“你們計劃什么時候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