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得令從地上撿起來被推倒的云梯,維內塔人的攻城梯重新搭在了城墻上,劍盾手頂著盾牌爬上了缺口兩側的城墻與守軍廝殺,墻上的槍炮立刻啞火。
莫里茨循聲一眼就找到了混在士兵中的百夫長,他帶領施法者小隊費力擠過混亂的人群,抓住百夫長的胳膊,大聲問:“胡安!是你打的信號彈嗎?”
戰況危急,正在指揮的胡安少尉被一名士兵抓著胳膊直呼姓氏,登時大怒。
一聲喝罵到了嘴邊,胡安才認出眼前穿著士兵軍服的人是莫里茨少校。
粗鄙之語又被強行咽了回去,堂·胡安甩開少校的手,急躁地問:“你說什么?”
“信號彈!”莫里茨指了指天空:“是你發的嗎?”
“什么信號彈?不是我打的!”胡安少尉飛速否認,轉身就要往城墻缺口去。
莫里茨又抓住了胡安的胳膊,繼續追問:“你的大隊長在哪?”
“我TM不知道!我TM哪知道在哪?”堂·胡安動了真火,也不管眼前的少校比自己高了三級,狠狠掙脫了莫里茨的控制。
煙霧后面傳來塔尼里亞人的震天吶喊,守軍正為奪回缺口而歡呼。維內塔人被逐出了城墻,連滾帶爬地從胡安百人隊讓出的道路逃跑。
聽到塔尼佬的歡呼,堂·胡安意識到突破口已經易手。
他反手把佩劍插在地上,厲聲怒吼道:“榴彈!”
十幾個身材高大健壯的士兵聽到命令,迅速聚攏在堂·胡安身邊。
胡安少尉從其中一名士兵手中接過一枚裝在繩套里的鐵球,其他士兵也從背包里取出同樣的東西。
溫特斯認出了胡安學長拿著的是什么,它尚無正式名稱,但有很多叫法:爆彈、榴彈、炸彈……使用者想怎么叫都行。
但無論怎么叫它,它都是一種異常危險的武器。不僅對敵人而言如此,對使用者而言更甚。
“預備!”
一旁的士兵點燃了胡安少尉手中鐵炸彈的引線,堂·胡安深吸一口氣,抓著繩索把鐵炸彈在頭頂掄了起來。
嘶嘶燃燒的鐵炸彈被繩索牽引著做回環運動,發出陣陣風聲,極為駭人。
“擲!”胡安少尉大吼著松開了手,炸彈沿著切線方向,帶著麻繩飛向城墻的缺口。
其他擲彈兵也跟著百夫長出手,十幾枚鐵殼爆彈飛進了煙霧中。
受限于鑄造工藝水平,維內塔軍配備的最輕型投擲炸彈也有四斤重,非膂力強健者不能使用,因此擲彈兵都是精挑細選的壯漢。
但哪怕是這些精選銳士,也得用這種類似投石索的繩套才能把沉重的鐵炸彈丟到遠處。
攜帶這種不知道何時會自爆的炸彈本身已經足夠可怕[注:這個時代的人尚不了解靜電]。
“甩出”的投擲方式則更加危險,不僅身邊不能站人,而且一旦失手炸彈可能就會落入己方隊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