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里的人想什么沒人知道……但他們肯定不想讓城外的人進來。
歷經數周的消耗戰后,溫特斯第一次踏入了城墻里的土地。
沒遇到敵人,也沒踩到陷阱。腳下的土壤十分泥濘,滲著紅色的液體。
殘肢碎肉到處都是,六輪榴彈不僅摧毀了塔尼里亞人的精神,同時也摧毀了他們的**。
沖進缺口的維內塔士兵殺死了所有還活著的塔尼里亞人——他們本來也活不成,快速的死亡是一種特殊的仁慈。
正如沃邦中校所估計的那樣,守軍在城墻背后填上了厚厚的土堆。不過并不是所有的城墻都這樣加固過,看起來只是在被重點炮擊的位置才有土堆。
低矮簡陋的木制窩棚在海霧中若隱若現,熟悉的建筑讓溫特斯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這里的貧民窟和海藍的貧民窟沒什么兩樣,窮苦的礦工們在城墻后面搭起勉強容身的板房。
許多木屋已經被拆毀了,不難想象化為了守軍的木料。更多的板房應該是在城墻外,但那些房屋早在維內塔人抵達前就被清理一空。
一些低矮的平房被其他攻入城墻的部隊點燃,潮濕的木頭燃燒時產生的煙氣更降低了能見度。
溫特斯已經看不到胡安少尉在哪里,但隱約能看到紅底的金獅旗。胡安百人隊沒有朝著城區前進,而是沿著城墻根開始朝城門方向進攻。
堂·胡安發了瘋一般地朝著城墻猛打猛沖,莫里茨少校帶著施法者們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他,眼見前方的金獅旗在大霧中幾乎快要消失不見。
“小心!不要走散了!塔尼里亞人沒這么容易投降!”在最前方領路的莫里茨頭也不回地對施法者們沉聲說道。
幾名尉官拔劍在手,相互之間距離不到一步遠,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大霧中前進。溫特斯幾次險些被尸體絆倒,厚重的海霧顯得異常詭異,其中不知潛藏著多少敵人。
皮薩尼少尉提議道:“我們合力,用御風術吹散這片霧氣!”
“省著點魔力吧!”少校冷冷地回答。
此時,溫特斯清晰地聽到從右前方邊傳來了碎亂的腳步聲,還有某種特殊的聲音……盔甲各部件在奔跑時發出的碰撞聲。
“敵襲!”溫特斯立刻大吼示警。
前面的維內塔士兵也察覺到了異樣,但他們不敢確定敵友,幾名軍士出聲質問道:“什么人?!口令?!”
回答他們的只有幾支循聲射來的箭矢,一小隊聯合會士兵從貧民窟窄巷的濃霧中殺出,撞進了維內塔士兵的隊列。
“敵襲!”
“有塔尼佬!”
先是幾聲呼喊,然后戰場便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安靜中。
這個安靜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安靜,遠處不時傳來槍炮聲,身旁垂死的戰士在哭喊,但除了這些白噪音之外只能聽見兵刃碰撞的脆響和武器進入人體的可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