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乾坤一擲的豪賭,溫特斯從未在刀劍上釋放過飛矢術。而且手上的軍刀是他現在唯一的武器,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失手想要個痛快都得巨獅施舍。
但魔法是他殺死這頭巨獅的唯一機會。
傷口止血后,巨獅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又開始繞著溫特斯轉圈。它不停的恐嚇著溫特斯,似乎想逼迫獵物露出破綻。
“得打中腦袋才行,打中腦袋才能一擊斃殺。”溫特斯不斷告誡自己:“不能太近,太近速度不夠打不穿頭骨。也不能太遠,太遠會被躲開。我的施法半徑只有兩米,要等它到三米以內。”
但巨獅在不停地移動,讓溫特斯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機會,而它同溫特斯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他用投標槍的姿勢反手握持軍刀,溫特斯的注意力越來越難以集中,失血在讓他變得虛弱。
人和獸都在等待一擊必殺的時機。
巨獅的耳朵忽然支了起來,它遲疑了一下,后退到離溫特斯更遠的位置。
溫特斯知道對方肯定是聽到了什么東西,很快他也聽到了——是馬蹄聲,有騎手正在朝這邊趕來。
應該是吉拉德帶著民兵來了!溫特斯的精神大大振奮。接到小獵人的求援后他和吉拉德兵分兩路,他先行一步探明情況,吉拉德則去杜薩村搬援兵。
溫特斯立刻用軍刀敲打樹干,向騎手示意自己的位置。很快他發現有些不對勁,蹄聲太過稀疏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似乎只有一名騎手。一匹熟悉的戰馬出現在溫特斯的視野中,紅鬃沖出了樹叢。紅鬃的馬鞍上,竟然是老獵人拉爾夫。
發現來的不是援兵,溫特斯顧不得可能會引發巨獅攻擊,沖老獵人大喊道:“別下馬!快走!”
溫特斯的吶喊就像發令槍,巨獅見溫特斯分神,立刻朝他猛撲過來。
拉爾夫對少尉的警告置若罔聞,他使勁抽打著紅鬃,轉瞬就到了溫特斯身邊。
在離巨獅只有幾個馬身的地方,拉爾夫直接跳下了飛馳的戰馬。他落地后翻滾好幾圈才停下,而紅鬃因為慣性直直朝著巨獅撞了過去。
但是獅子遠比熊羆靈巧,巨獅輕松躲開了戰馬的沖撞。立刻作勢要朝溫特斯再撲,溫特斯咬著牙準備擲出彎刀。
然而巨獅卻突然僵在原地,溫特斯也愣住了。他聽見了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聲音,他聽見了稚嫩的哀啼聲。
“畜生!往我這看!”拉爾夫憤怒地大吼。
溫特斯看到老獵人的大腿上有一處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正從褲腳往下滴。更讓他吃驚的是老獵人手上拿著的東西。
拉爾夫手上提著的是一只幼獅。
幼獅只有小貓大小,才剛剛睜開眼睛。它被老獵人抓著后頸舉在身前,哀切地呼喚著母親。
直到這時,溫特斯才意識到面前的巨獅居然是頭雌獅,而且剛剛當了母親。
母獅沒有立刻攻擊拉爾夫,它蹲坐在地上,用悲傷的叫聲回應幼獅的呼喚。
下一刻,老獵人一刀插進了幼獅柔軟的肚子,狠狠向下一劃,剛睜眼的小獅子被當場開膛破肚。
溫特斯只感覺頭骨里“嗡”了一聲,從頭頂一直涼到指尖。
母獅發出了一聲讓所有生靈都毛骨悚然的凄厲哀嚎,瘋魔般撲向老獵人。
“來啊!”老獵人就站在原地,不躲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