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赫德騎兵揮舞彎刀一路砍殺、追逐,直到撞上車陣。他在車陣三十米外停下,有些不知所措。
大車上的一個火槍手右手一抖,發射桿被按下。槍聲響起,那名赫德騎手卻安然無恙。
一聲槍響引發更多槍響,緊張的火槍手們紛紛射擊,連溫特斯也沒法喝止他們。
接連不斷槍聲過后,硝煙散去,那名赫德騎兵還是好端端坐在馬鞍上。
赫德人放肆地大笑,刺耳的笑聲像鐵錘一樣敲打民兵的勇氣和精神。
“笑你老姆!”溫特斯忍無可忍。他跳上大車,一槍把赫德騎兵打死。
赫德騎兵腦后爆出一團血肉,直挺挺地栽下馬,到死也不懂為什么自己會中槍。
車陣中先是一陣安靜,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溫特斯面無表情地把線膛簧輪槍丟給夏爾,夏爾喜氣洋洋地重新裝彈。
這東西是好用,就是太貴,裝填起來也太麻煩。
車陣暫時安全,杰士卡中校當即下令準備烽煙。民兵們動手搜集草料、馬糞,從馬車上拆下木板、卸下火藥。
小股騎兵破襲補給線是赫德人的慣常手段,帕拉圖人也有反制措施。烽煙會通過沿途營寨傳遞,附近的帕拉圖游騎兵都會向此地聚攏……幫忙報仇。
零星的赫德人從東邊沖到車陣面前,見沒有機會撥馬便走,回去繼續殺傷、驅趕帕拉圖潰兵往東。
赫德騎兵數量確實不多,但組織度崩潰的矛手和火槍手無法互相保護背后和身側,面對騎兵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
“這樣不行。”溫特斯找上中校:“我帶人去沖一輪。”
杰士卡明白溫特斯的意思,這樣下去他們根本就收攏不起來多少人。
僵持也不是辦法,必須要防守反擊。臨時拼湊的車陣沒有任何補給儲備,肯定是他們先撐不住。
獨目的中校深深看了少尉一眼,點點頭:“別沖太遠,聽到號槍聲就回來。”
溫特斯抄起一桿長矛,躍上馬鞍。
看著車陣內二十幾名杜薩克的面孔,他盡可能平靜地囑咐:“別害怕,跟住我。”
長矛手讓開出路,眾騎呼嘯沖出車陣。在他們身后,一股濃煙沖天而起。
瞥見帕拉圖人主動出擊,一名赫德騎兵吹響號角。
兩長兩短。
在大車間追殺、游蕩的赫德人抽身就走,他們刻意回避正面交戰。
大家都騎馬,誰也別想輕易追上誰。
赫德人的騎射優勢體現出來,他們維持著微妙的距離,扭身放箭。
箭矢掠過帕拉圖騎兵身畔,眾騎盡可能伏低身體。騎射準頭不怎么樣,但沒人愿意拿命當籌碼賭運氣。
溫特斯的目的不在于殲滅敵人,將他們驅逐,掩護帕拉圖人進入車陣就足夠。
此刻最讓他焦慮的是巴德和安德烈的處境:
安德烈去和牧羊人換東西,之后便沒了音訊;
而巴德帶著收容隊在車隊最后方掃尾——是包含那些蹭保護的商販、投機者的車隊的最后面,他的身邊連兵都沒有幾個。
溫特斯急切地想殺到車隊末尾,確認巴德的安危。
但只跑出幾百米,就聽見三聲槍響從車陣方向傳來,這是約定的信號。
溫特斯咬牙拉住韁繩,強運嘶鳴著人立而起:“撤!”
一眾帕拉圖騎兵調轉方向,原路折返回車陣,跑在前面的赫德人見狀也掉頭跟上。
西面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從西側的溝谷又殺出一伙赫德騎兵,四十多騎,刀鋒直指帕拉圖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