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有如神助,流星般飛向遠處的帕拉圖甲士,正中對方頭盔。
一聲金鐵脆響,帕拉圖甲士掉下馬車。
“闊什哈齊!闊什哈齊!”赫德眾騎歡欣鼓舞,齊聲大喊射出這驚人一箭的男人的名字。
營墻之后的帕拉圖人鴉雀無聲。
闊什哈齊——馬奶養大的魁梧漢子哈哈大笑,把鐵脊弓扔給紅翎羽,轉身走向戰馬。
那鐵脊弓已經變形。
突然,赫德人不喊了,反倒是壕墻后的帕拉圖人放聲歡呼。
闊什哈齊回頭,震驚地看到那個甲士又爬上馬車。
“[大陸語]去.你.媽.的!”那甲士甩掉手套,比出一個友好手勢。
甲士的咆哮穿云裂石,響徹戰場。
壕墻后的帕拉圖人轟然大笑,也跟著甲士齊聲大喊:“[大陸語]去.你.媽.的!去.你.媽.的!去.你.媽.的!”
幾百人的叫喊匯聚成一個聲音,在荒茫的原野上回蕩,一直傳到天空最高處。
連大河對岸的水鳥也被驚動,成群結隊從葦草從中撲騰而起。
帕拉圖人的士氣一時間達到極點。
闊什哈齊的臉先漲紅,又轉白,最后發青。
他聽不懂對面在喊什么,但意思已經清楚地傳達給他。
旁邊的紅翎羽又急又怒,拔刀上馬就要去和那甲士拼命。
“別去。”臉色鐵青的闊什哈齊拉住紅翎羽:“那家伙等著你去呢!”
溫特斯把鐵殼彈埋進馬車夾層的泥土里,重新填上土。
鐵殼彈的引線裹在麻繩里,短時間不擔心受潮。
他點燃引線,遠遠跑開。
幾聲悶響過后,馬車被炸得散架。填土的夾層徹底炸爛,崩起的土塊甚至飛進大營中。
雖然還有車體還有殘骸,但已經很難再拿著當掩體用。
溫特斯爬過壕溝、翻過圍墻,把癟了一塊的頭盔摔在地上,喘著粗氣怒吼:“再來!”
披掛整套四分之三甲往返沖刺,他已經瀕臨過呼吸。之所以強撐著不肯坐下,就是害怕一旦坐下再也站不起來。
“行了,你別去了。”杰士卡中校冷著臉說:“剩下的工,我安排別人干。”
“我帶人去。”趕到此處的巴德平靜地自告奮勇,他想了想,說:“如果是爆破的話,沒必要用鐵殼彈。可以直接拿整桶的火藥炸。”
“可以,就這么干。”中校拍板:“扶蒙塔涅少尉去休息。”
杰士卡輜重隊,最不缺的就是火藥。
貝里昂和海因里希架上百夫長,往營地里走。
溫特斯想甩開他倆,但剛才中那一箭讓他劇烈頭暈、惡心,無力掙脫。
沿途的士兵、民兵、民夫、商販無言聚集在蒙塔涅少尉身旁,伸手觸碰少尉的盔甲、頭發、皮膚,劃禮。
帕拉圖人用這種方式分享少尉的勇氣、意志和幸運,也用這種方式表達他們的敬意。
杰士卡中校苦笑著自言自語:“這是勇敢還是魯莽?”
一旁的夏爾自豪地大聲回答:“當然是勇敢!蒙塔涅少尉在維內塔可是被稱為‘血人蒙塔涅’,是維內塔最勇猛的軍官!”
周圍的帕拉圖人跟著發出驚嘆。
“血人是什么見鬼綽號?不好聽。”杰士卡中校搖了搖頭,隨口說:“不如叫血狼。看他那模樣……倒是真像是有狼血在胸膛里奔騰。”
[血狼蒙塔涅:WolfBloodMontag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