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特斯的部隊不在攻城序列內,杰士卡大隊負責防守一段封鎖線,因此溫特斯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構筑壕溝。
這種事情,他在群島已經干得熟門熟路。
他以六米間隔布置壕溝,橫向并不貫通,如此可以節省工時。
像撒鹽那樣分散士兵容易被擊破,溫特斯將每處壕溝折角都進行擴寬,使之能容納兩個十人隊,他稱之為沖角。
在溫特斯身旁,民兵們也從壕溝里探出腦袋,緊張地看著攻城部隊向城墻壓去。
高地的城墻上有幾股白煙騰空,溫特斯心頭一緊——貝洛沒有虛言,赫德人真的有火炮。
炮彈裹挾雷鳴朝溫特斯所在的壕溝飛了過來,民兵們驚呼一片,紛紛趴回壕溝里。
溫特斯紋絲不動,炮彈“咻”的一聲從壕溝上方四五米處掠過,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炮擊壕溝有什么意義?城上炮手瞄準的肯定是楯車,不過打得也太歪了點。
溫特斯忍不住搖了搖頭,在他看來帕拉圖人的攻城能力和赫德人的守城本領一樣拙劣,都是三流。
旁邊一個民兵從地上爬起來,突然開口:“您為什么搖頭?長官。”
溫特斯打量了問話的民兵一眼:“你叫什么?”
他手下新補充進來大量民兵,導致他現在還認不全人。
“伊什,甘水鎮的伊什。”民兵被血狼盯著,緊張到手足無措。
沖角里的其他民兵一時間也渾身僵硬。
“我搖頭,是因為這樣攻城純屬蠻干。”溫特斯努力記憶眼前民兵的相貌和名字。
他跳回壕溝,邊拍打手上的泥土邊說:“別看了,邊黎今天打不下來。拿起鏟子,繼續往前挖!”
……
楯車抵近土墻,火槍兵壓制墻上弓手,劍盾手躍過城下木欄、矮墻、壕溝搏殺赫德人。
冬季白晝短,帕拉圖軍一下午苦戰甚至沒能掃清城下工事。
眼見天色昏暗,塞克勒準將只得下令收兵回營。
太陽落山后,安德烈和梅森又聚在溫特斯的帳篷里。這次不光他們兩個,其他在前線大營的維內塔少尉都也趕來會餐。
小小的軍帳里擠進不下十個人,大伙連腿都伸展不開,只能委屈的蜷縮著。
可帳篷里的氣氛十分熱烈,還有人帶了酒來。
維內塔少尉們自從流落奔馬之國,還是第一次聚齊這么多人。同期、老鄉、戰友久別重逢,只差當場抱頭痛哭。
帳布之外刺骨寒風尖嘯,可圍著鐵爐團坐的眾人一點也不覺得冷。
巴德不在,因為他輪到第一天的夜班崗,這會功夫還在壕溝里數星星。
“感情日羊佬都是廢柴?”帳篷內只有自己人,安德烈肆無忌憚評價道:“就這水平,我上我也行!左右不過拿人命填嘛。”
“其實蠻子守的有點章法。三角堡、多重壕溝、城上城下交叉射擊,誰來都頭疼。單憑火炮一下午沒炸膛,就不是普通蠻子。”炮兵科的韋托爾咽下一口蒸餾酒,把酒瓶朝右手邊傳遞
韋托爾右手邊是溫特斯,溫特斯接過酒瓶,但是沒喝,接著往右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