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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被突然叫停,各式各樣的流言不脛而走,中下層軍官和士兵一時間人心惶惶。
但帕拉圖軍的指揮鏈仍在正常運轉,軍團總部有條不紊地發出一道道命令,仿佛他們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命令就是軍心的壓艙石,能機械地執行命令反而讓人安心。
榮譽感在帕拉圖軍人心頭激蕩,他們曾經一次次以少勝多,他們是聯盟的盾牌,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鐵軍。
如同一頭猛獸轉動它的頭顱,大軍開始調整重心,準備迎敵。
沒有投入戰斗的預備部隊調轉方向,已經投入戰斗的五個大隊后撤、重整。
更多的斥候奔赴荒野,這次他們絕不會再被輕易逐走。
驃騎兵和獵騎兵傾營而出,馳援北岸營寨。
塞克勒準將找到正在著甲的阿爾帕德:“光派輕騎兵去北寨,我覺得不行。”
“我知道,我帶重騎兵去。”阿爾帕德灌下一大口烈酒,隨手把扁銀酒壺塞進胸甲里。
少將的臉龐因為血液流速加快而略微泛紅,如果不是皺紋和泛白的雙鬢,很難想象面前這個帕拉圖漢子已是年過半百之人。
兩個步兵大隊于匯流河北岸設寨,把他們布置在那里是為了阻絕邊黎城北的進出。
現在面對敵人援軍,他們首當其沖。
“如果只是對付赫德人先鋒,輕騎兵也夠了。”塞克勒停頓了一下:“但如果是要阻止援軍進城,或是阻止赤河部突圍,北寨就需要加強。那里現在是重中之重,必須有人坐鎮。”
“嗯?”阿爾帕德眉毛一挑。
“我帶人去。”塞克勒神色嚴峻:“我帶沒有投入攻城的預備隊去北寨。之前只需防赫德人出來,現在還要防敵人進去,所以南寨也要補強。讓杰士卡那小子去挖封鎖壕,他的人擅長這個。”
阿爾帕德哈哈大笑:“那也是該我帶人去北寨。一直都是你坐鎮中軍,大營這邊沒你不行。”
“不,那是亞諾什將軍沒有出事前。”塞克勒目光灼灼:“你現在是軍銜最高的人,是一軍之主,不能再在外面由著性子沖殺。赫德人都是騎兵,戰術上擁有主動權。但他們要給邊黎解圍,戰略上被動。我軍的戰機,全在于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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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咆哮,陰云蔽日。
三千帕拉圖士兵邁過木橋,朝北寨進發。
地震般的馬蹄聲從北面傳來,一名偵騎揮舞頭盔,朝塞克勒準將狂奔。
他的嘴巴大張,但他的呼喊完全被馬蹄聲所掩蓋。
在偵騎身后山坡的棱線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赫德騎兵的身影,然后是兩個、十個、一百個……
數不清的赫德騎兵從反斜面躍出,呼嘯沖向帕拉圖人的隊列。
“圍點打援?”塞克勒準將面帶冷笑。
軍號吹奏,戰鼓敲響。
就在漫山遍野的赫德蠻子眼前,六個步兵大隊完成了一系列復雜的隊形變換。
帕拉圖軍人背靠匯流河,結陣迎敵。
“我就在陣中!”塞克勒高舉長戟立于馬背之上,他的聲音經由施法者增幅傳達給所有人:“若我后退一步——斬下我的頭顱!”
士兵們齊齊注視著將軍的盔纓,先是一片死寂。
“萬歲!”有人突然大吼。
“萬歲!”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吶喊。
“萬歲!”所有人的聲音匯成一股:“萬歲!”
伴隨震耳欲聾的山呼,塞克勒躍下馬背,大步邁入方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