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內部樓梯、走廊狹小,人再多也施展不開。
最前邊與敵人接觸的人,幾乎連轉圜的空間也沒有。鈍器兜頭錘下,只能舉起盾牌甚至是胳膊硬抗。
攻擊只有兩條線,一個是從上往下砸,另一個是往前平刺,沒有給人左右揮砍的空間。
不到三分鐘,沖在最前面的溫特斯身上已經不知道被砸了多少次。
劍術本能讓他下意識避開要害,然而他仍舊不可避免地變得遲鈍和麻木。
他毫無保留地使用法術,如同傳說中的宮廷法師一般收割性命。
他不再使用裂解術或是其他威力駭人的法術,全部“魔力”都用在最有效率、也是他練習最多的法術——飛矢術之上
他幾乎是頂著目標腦門發動飛矢術,不可能打偏、也沒機會閃躲。
帕拉圖人數量處于絕對劣勢,但是憑著有死無生的氣勢,竟然隱隱壓過蠻子一頭。
人貼著人,蠻子的火槍手害怕誤傷,也不敢開槍。
蠻子也意識到這一點,有一個聲音拼命大吼:“[赫德語]別怕!開槍!把他們都打死!打那個頭目!”
蠻子火槍手都在猶豫,那個聲音大吼:“[赫德語]滾開!我來!”
堡壘內部的走廊里“轟”一聲槍響,木頭頂棚都被震得發顫。
溫特斯右前方的赫德人被當場打死,那個聲音再次大吼:“[赫德語]繼續!打他!打那兩個頭目!”
在那個聲音的催逼下,一名赫德火槍手咬著牙開火。鉛子打到木墻上,木屑橫飛。
其他火槍手也咬著牙端起火槍。
溫特斯和安德烈對視一眼,默契地向前猛沖。
身后都是自己人,無路可撤。唯有拼死向前,才有一線生機。
又是接連幾聲槍響。
安德烈人高馬大,不管不顧往前沖,面前的敵人被他硬生生撞得東倒西歪。
溫特斯緊跟在安德烈身后,確保他的后背、后腦不會挨上一錘。
溫特斯看到了那個喊話的蠻子。距離對方十步遠的時候,他攥著鋼釘、抬起手。
寒芒一閃,那個喊話的蠻子眼睛變成血窟窿。他倚著墻,緩緩坐下,頭無力地垂了下去。
走廊里的蠻子作鳥獸散,連滾帶爬地逃了。
“哈哈。”安德烈靠著墻,他的笑聲從頭盔里傳出來,聽起來悶悶的:“咱們哥們還行吧?”
“一直都是最好的。”溫特斯與安德烈碰拳。
“滴答、滴答。”
是鮮血滴到地上的聲音。
安德烈抬起胳膊想要碰拳,又歪著頭似乎在苦笑:“我說……怎么發麻呢?”
他的右臂已經變成爛肉,一枚三十克的鉛彈貫穿的他的臂甲,在他的肌肉里炸開,留下了一個可怕的傷口。
鮮血流進安德烈的手套里,又滴到地上。
溫特斯手忙腳亂解下安德烈的臂甲,抽出皮帶給安德烈止血。
“哥們幫不上忙啦。”安德烈坐在地上,滿不在乎地說:“剩下可都靠你了。”
“別說話了……別說話了……”溫特斯好像在哭,但他的臉藏在頭盔下面,沒人能看得到。
失血讓安德烈很疲倦,他低聲說:“我要休息一會……”
……
與此同時,杰士卡中校也登上壘墻。
中校用他的獨眼掃過堡壘,已經明白大致情況。
“果然。”中校問:“大炮呢?”
“沒在墻上。”身旁的傷兵回答。
“蒙塔涅百夫長和切利尼百夫長呢?”中校又問。
“在往堡里打。”
“奪回南高地已無可能!”杰士卡中校對傳令兵說:“發信號!”
傳令兵聽令,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方木匣,匣中是三枚信號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