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軍官點了點頭。
牢頭急忙帶人打開枷鎖,跟隨軍官過來的憲兵走進牢房,把囚犯提了起來。
“是,是你……咳!咳咳!”囚犯艱難地抬起頭,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向來者。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帶走。”軍官拄著手杖,頭也不回地走向牢外。
干瘦囚犯用幾乎聽不見的細微聲音,喃喃說:“我……我就知道……你們會來的……”
牢頭說著好話,一路把軍官送出監獄,還借了一輛囚車給對方。
……
入夜,金匠艾爾伯特的工坊——也是他的家。
一場復仇正在進行。
“別!別!別殺我,錢,我都給你,什么都給你……”艾爾伯特連滾帶爬地逃向金庫:“救命啊!”
他雇傭的兩個守衛連武器還沒拔出來,就被闖進來的人放倒。
金庫,躲進金庫就安全!
沒等艾爾伯特跑出幾步,伴隨著一聲細微的破空聲,他的膝蓋突然一痛,身體不受控制地撲倒在地。
緊接著,他又被人從身后抓住頭發,狠狠拽起。
拽起艾爾伯特的人對著他的喉結就是一拳。
艾爾伯特身軀縮成一團,捂著咽喉干嘔,再說不出任何話。
“篤、篤、篤。”是手杖點地的聲音。
“是你!”艾爾伯特一下子就回憶起這個聲音,還有那柄馬首手杖,他艱難地發出破碎的聲音:“是你……”
另一個干瘦的人影從扶杖軍官身后走出來,他顫顫巍巍地走到艾爾伯特面前,費了好大力氣才蹲下身體。
干瘦的人影扯下蒙面布,露出黑洞洞的豁牙,把臉貼近艾爾伯特的臉,痛快地笑問:“你好啊……你還記得我嗎?”
光線昏暗,艾爾伯特看不清對方的臉,也認不出對方是誰。他拼命搖頭,竭力往后躲。
“我叫戈爾德,好運……戈爾德。”戈爾德劇烈地咳嗽著,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記得我……沒關系,我可從來……沒忘記你呀……”
說完,戈爾德將一柄匕首緩緩刺入金匠的心臟。
他的動作很慢,既是因為他沒力氣,也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金匠抽搐了幾下,不動彈了。
做完這一切,戈爾德仿佛被抽走靈魂。
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兩滴淚水從干涸的眼眶里流出。他看著溫特斯:“謝謝,大人……”
溫特斯搖了搖頭,攙扶戈爾德站起身。后者還很虛弱,是強撐著來復仇。
“樓上還有一個女的,幾個小孩。”夏爾走了回來,低聲說:“控制住了。”
溫特斯看向戈爾德。
“夠了。”戈爾德突然笑了幾聲:“我沒死,他抵命就夠了。”
夏爾又拿出一張印花羊皮紙:“納瓦雷小姐的本票,在這家伙的柜臺里找到的。”
戈爾德接過本票,執著地說:“我要把這張本票兌了。”
“好。”溫特斯點頭。
于是用從金匠身上找到的鑰匙打開了金庫。
戈爾德一枚一枚地數著杜卡特金幣,連一片銀角子也沒有多拿。
點出整整一千枚杜卡特,戈爾德把本票放在金匠尸體上,并在上面壓了五十枚金幣——這是應該繳納的保管費。
然后,他沖著金匠的尸體啐了一口。